是以,他们自然希望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而非敌人。
而且他们前来君子国之时,三大长老之首斗天鹤便一再叮嘱要小心处理,更断言轩辕会是一个很守信之人,只因为轩辕冒死杀入花蟆人的营中,为青丘国迭上礼物这一点,便可看出其存于骨子之中的豪气和傲气,而一个自傲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不要脸的事。
在青丘国中,斗天鹤不仅武功是三大长老之首,更有着一双别人所不能比拟的眼睛,看人看物都极准,是以,青丘国之人对听他的话向来言听意从。
柳相生之所以相信轩辕,还是因为轩辕刚才那充满豪气的话,更感受到了那来自内心的坦诚,这才使他不得不赌上一把。兼且此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跂燕在何方,就算对付轩辕也是无济于事。是以,他们倒不如做个好人。
“我的那位朋友已经到了城中,那我们便一起入城吧。”轩辕诚恳地道。
“哦,你怎会一个人来到这城外的荒野?”丘武似乎仍有些不领情地怀疑道。
轩辕也不生气,只是很平和地笑了笑道:“我只是追踪帝恨而来,想看看他究竟要玩什么花样,谁知却反被帝恨给算计了。若非你们及时赶到,只怕我今日还真是在劫难逃。不过,其中的细节一时也说不清楚。”
“刚才那人便是帝恨?”柳杨问道。
“不错,他曾经是神谷的总管,现在似乎又是九黎族的长老了。”轩辕点头道。
“难怪武功如此可怕!”柳相生也不由得恍然,刚才虽然他们逼退了帝恨,但却费了五人很大的力气,之间的凶险也非三言两语所能解释。他知道,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在青丘国中大概只有那么一人或是两人可以与之抗衡。是以,他又怎能不吃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入城再说吧。”柳杨出言道。
※※※
轩辕实不敢在城外过多地逗留,谁也不知道帝恨在城外伏下了多少杀手,此刻的他,的确已经经不起对方的第二轮攻袭,他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安身之所休养,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威胁。
他之所以与柳相生握手言和,也是出于一种战术上的考虑。在君子国,轩辕可以说已经孤立无援,但如果能争取青丘国的支持,至少便多了一分力量,也就会多一些机会。至于什么圣器金铃对他来说,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何况他本就知道有这劳什子的存在。因此,他并不介意去为其追查这件圣器,不过,他却希望能够在夺薰华草时,得到这些人的相助。
柳相生和柳杨很识趣,竟不与轩辕一起去见跂燕。当然,这是表现出对轩辕的一种信任,但也是出于其他各方面的考虑。也许,让轩辕独自去询问跂燕效果会更好一些。
其实,柳相生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要相信轩辕,但他总感觉到这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也许,只是因为轩辕本身所存在的气质使他们生出一种连他们自己也无法明白的感情。
在轩辕的身上,似乎有一股自骨子里透出的霸气,正如轩辕所说,那也许便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气,让人不得不信服。是以,柳相生并不想将轩辕逼得太紧,不过,他不相信轩辕能够逃过他们的追踪。这当然是他们的神秘技能之一,外人根本无法明了。
※※※
跂燕并不在客房中,这让轩辕大感意外,不!说实在一些,其实应该是跂燕失踪了。
是的,房中显得有些零乱,却并非是经过剧烈争斗的迹象。
轩辕找到了跂燕落于地上的发髻,跂燕本有两个,很精致,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结果——跂燕被人掳走了。以跂燕的武功,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抗拒力,是以,这裏并没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但却呈现出一片零乱。
轩辕感到从未有过的心乱,这个结果实在让他感到意外,也有些沮丧,此刻方感到人单力薄的痛苦,可是事已成如此之局,他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跂燕究竟是死是活?究竟谁是凶手?
轩辕有些茫然地抓起地上的发髻,竟半天未曾回过神来。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又在盘算,究竟谁是凶手?
“难道这一切也全是帝恨所安排的?”轩辕猜想,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帝恨则太可怕了,那也就是说,自己的任何举动都未曾逃过帝恨的监控。可是帝恨也没有必要再将我引出君子城呀,以他们的实力,如果能够知道自己的准确位置,便足以将两人置于死地,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去做一些太麻烦太无聊的事情。
当然,帝恨也可能是怕自己借这君子城之中复杂的地形和并不规范的房子逃生,而在城外完全可借花蟆人和渠瘦杀手干掉他,更可以减少君子国之中的嫌疑,这样做亦无不可。
难道真的是帝恨所为?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踪呢?这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说对方在他前往追踪帝恨等人时才发现他的住处,这还说的过去,可事实上全不是这样。
也可能并不是帝恨所为,而是柳相生诸人带来的青丘国高手所为,轩辕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虽然柳相生表现得那般大度,那般友善,但那或许只是为了掩盖他们掳走跂燕的事实,而让轩辕不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否则为何柳相生不愿与他一起到这裏来一观?
“可是,柳相生为何要救自己呢?他大可待帝恨杀死自己,然后一了百了,根本不用承担掳走跂燕的风险,又何乐而不为呢?”轩辕不由得头脑有些发热,他无法理清这之间的头绪,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受了伤,心中已乱的缘故。
“或许,柳相生觉得自己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这才救下自己,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们有掳走跂燕的理由,就因为丘犍喜欢跂燕。也可能正如他们所说,还有关于那圣器金铃的事,是以,他们便掳走了跂燕,如果就只是因为这些,他们便没有必要救自己。”想到这裏,轩辕脑中灵光一闪:“是了,他们并没有在跂燕身上发现圣器金铃,所以认为金铃被我藏起来了,这才不想我死得太快!”
“但是,这之间的时间也不够呀,柳相生他们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得知跂燕身上并无圣器金铃?并且能够如此迅速地追上自己,以解自己的生命之危呢?”轩辕不禁浮想联翩。
“抑或他们只是想双管齐下,是以在自己遇到危险之时,他们不得不出手。
而此刻他们之所以不前来见跂燕,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跂燕的失踪。想必这时他们定是去与另一伙人汇合了,询问圣器金铃的下落,然后再定下计划来对付自己,一定是这样!”轩辕越想越怒,越想越心惊,但以此刻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胜得了青丘国的高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不是帝恨干的,也不是柳相生干的,而是居住在附近的某些人发现了跂燕的美丽,这才将之劫走。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目的和意图,只是垂涎跂燕的美色。如果是这样的话,跂燕的情况将会更加可虑,也更难以入手去查。轩辕心中很清楚,如果真是第三种可能的话,他所要调查的范围也大大了,几乎是在大海捞针,不仅如此,他还必须去面对柳相生,甚至不知道如何向柳相生解释。一个不好,他可能还会与青丘国翻胜成仇,那时他在君子国可真是处处是敌,寸步难行了。但轩辕必须去面对一切!他也无法逃避自己的责任,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跂燕,他都没有任何理由逃避。当然,这之中会涉及到方式和手段的问题,怎样去处理好这件事的确是一个头大的问题。
轩辕不怕死,到了这一刻,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身处险境,他已经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正当轩辕思忖之际,窗门突地无风自开,轩辕扭头之时,却发现一纤瘦的男子自窗口钻了进来。
轩辕想也不想,迅速出剑,这莫名其妙的来敌,让他立刻联想到掳走跂燕之人。是以,他不想让这人好活。
“请住手!”那汉子面对轩辕的怒剑却没有半丝慌乱的表情,只是有些急促地呼道。
轩辕的剑硬生生地顿在距这汉子咽喉的五寸处,只要他稍用力,便足以将对方置于死地。
那汉子似乎也没有到轩辕的剑竟如此之快,使得他竟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甚至连准备都没有,不过,当轩辕的剑顿在他咽喉之外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是什么人?”轩辕杀意不减地冷问道。
“你就是轩辕?”那汉子不答反问道,神情极为平静自若,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轩辕只要稍一动手,便足以置他于死命一般。
轩辕也对这汉子的镇定感到微微惊讶,但他却并没有顺其意而行,只是将剑尖斜斜一挑。
“哧……呀……”那汉子一声痛呼,轩辕竟然毫无征兆地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
“这是对你居然胆敢不先回答我问题的惩罚!”
轩辕冷酷地道,此刻他心中本就蕴有极大的怒火,而这汉子如此轻忽的样子更激怒了他,所以一开始他就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那汉子的脸色果然变了,他感到胸前有血在流,而且轩辕剑上透过的那抹森寒剑气似乎已经侵入了他的骨髓,也更为轩辕与生俱来的霸烈气势所慑,不由微微惶恐地道:“你敢伤我,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