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姬昌酒后吐真言,和费仲、尤浑一番畅谈,获罪于纣王,被晁田带回京,要请示纣王后,在午门外枭首示众。
众臣得知后,急忙求情,纣王不允,比干奏道:“姬昌所言,也不过按照先天八卦之术所得,并非捏造妄言。王若不信,可让姬昌演目下吉凶,若不准,再斩之不迟。”
纣王冷笑道:“这老匹夫善会妖言惑众,收买人心。既然众卿不信,且让他算上一卦,定要他露出真面目,看他还有何话说。”
当下纣王诏姬昌入见,命他当场演算吉凶。姬昌以铜钱在袖中起了一卦,大惊道:“陛下,明日正午时分,太庙将有火灾,请陛下速速请求宗社神主,以免后悔社稷根本。”
纣王道:“好,就等明日午时,若果真起火,孤王赦你无罪。若妖言惑众,定斩不饶,众卿若在求情,与姬昌同罪。”
众臣无话可说,各自忧心忡忡。若姬昌算准了,太庙起火,是不祥之兆,只怕成汤社稷气数将近,若没算准,说明姬昌真有可能胡言乱语,暗中起了异心,诅咒成汤社稷。就算杀了姬昌,只怕西岐终将为患。
退朝之后,纣王回宫,对费仲道:“姬昌说明日太庙火灾,若应其言,如之奈何?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老匹夫归国不成?”
尤浑奏道:“陛下可传旨,明日令看守太庙宫官仔细防守,不许焚香,再派甲兵守卫,以防姬昌暗中使人纵火。杜绝一切火源,看其火从何而至?”
纣王点头道:“此言极善,传旨殷破败,带三千人仔细防守,万不可给逆贼可乘之机。”
第二天,纣王和众臣等候午时火灾之事,命阴阳官报时刻。眼看午时将近,突然半空中霹雳一声,电闪雷鸣,山河震动。
本来晴朗的天气忽而乌云压顶,电走金蛇,黑沉沉压下来,顷刻间已落下磅礴雨点,仿佛龙王发怒,海神逞威,瓢泼大雨不住脚的下。
“这……”众臣心中一沉,这大雨来的突如其来,毫无征兆,连钦天监也没有丝毫察之,疾风骤雨之下,太庙如何还会起火?
难道姬昌果然欺世盗名,暗怀异心?若如此,则实在该死。以梅伯、比干等为首的大臣心中思量开来,原本觉得纣王受费仲、尤浑蛊惑,冤杀忠良,但如今看来,姬昌未必是真冤。
朝歌城中暴雨如注,顷刻不停,连下一个多时辰,早已过了午时,眼见的姬昌所算已经彻底失败。
“哈哈哈……”纣王大笑不止,骂道:“这老匹夫,欺世盗名之辈,说什么今日午时太庙火灾,如今午时已过,不仅无有火灾,反天降大雨。可见此人妄自尊大,已经触怒上天,此获罪于天,无可祷也。既然他自取灭亡,寡人就成全他,来人,将姬昌拖出午门枭首。”
诸臣不敢再阻拦,虽然担心杀了姬昌之后,西岐必生祸患,但若姬昌果有异心,放他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左右武士正要去拿姬昌,下大夫姜子牙出班奏道:“启奏大王,臣有本奏。那姬昌虽有欺君之罪,不可饶赦。但西周乃大商开国时裂土分茅,祭告上天所封建的西伯侯,为诸侯之长,地位非凡。即便要杀,也当祭拜神明祖宗,昭告万千黎庶,细数其罪,再明正典刑。”
众臣一听,觉得甚为有理,姬昌身份不凡,仅次于人间天子,要是草率诛杀,未免有失体统。而且缓一缓,事情或许有着转机,未必一定要和西岐决裂,当下纷纷附议。
纣王本不耐烦,又想到早杀晚杀也没什么区别,若执意现在诛杀,这些大臣喋喋不休,甚是恼人,当下烦躁道:“既然如此,就再等三个月,待孤王昭告天地之后,在秋后处斩。”
众臣中只有费仲、尤浑不甚满意,他二人已经将姬昌得罪死了,恨不得马上杀死姬昌,但纣王既然下了命令,也只好听从。
此时大雨已经慢慢停下,天上云开雾散,前清气朗,片刻之后,又是一个艳阳天,若非空气中残留的雨水和泥土气,根本看不出来适才有过一场暴雨。
玄真观之中,虚无君脸上汗水淋淋,身躯微颤。他收了术法,睁开双眼,从双盘中下座,突然身子一晃,口中沁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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