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孔不入的绣衣怎么可能查不出来谁是君来谁是臣?
掌权人是商户,全家才能用这块牌子,掌权人不是商户?那抱歉,只能由是商户的这位爷的一脉人才能用这个。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漏洞,但大齐还是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限制商人的力量,并且在不断的更新着。
也就是大齐武德充沛,能玩得来,换成前朝大凉,早就被商人支持的各路人马废了。
既然无力反抗,那么,只能规规矩矩的做良民了。
所以他们今天全部都穿着用罗布制成的外袍和棉麻混纺的中衣。这些都不僭制。
以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衫的人为首,大礼参拜。
“学生等参见大都督!愿大都督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群盐商都有个秀才的功名在身,极少数甚至有举人功名的,自然是可以自称学生。
一番大齐标准的平民对上位者的拜寿词,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哈哈,来者是客,免礼!”
大庭广众之下,伸手不打笑脸人,贾珲还是遵守着一点规则的。
“学生等谢大都督!”
盐商们起身,站在原地。
“你应该就是白岩,白会长吧?”贾珲看着为首的那人说道。
“大都督抬爱,学生正是白岩!”白会长一脸恭顺,弯腰下拜道。
贾珲微笑的看着他们。
“大齐的盐价与供应如此之稳定,诸位,功不可没啊!”
“大都督过誉了,这都是我等应该做的!”白会长依旧恭敬的回答着,但预期之中也夹杂着一丝骄傲。
“嗯,就是这些年来,收上来的盐税却是越来越低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贾珲还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白会长。
原本还有一些交谈声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主座上的大都督。
这么早就开始发难了?怎么如此直白?
“这…这些年,雨水过多,经常冲坏盐田,一下子整个池子里的盐就都毁了,这也是没办法的!”
白会长也没想到贾珲会问的如此直白,一时间有些失了分寸,说的理由有些牵强。
贾珲依旧笑着看着他,虚伪的笑容配上那冷漠的眼神,让直面贾珲的白会长头皮发麻。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的吗?”贾珲笑得越发开心了。
“是…是…”白会长冷汗直冒。
“行了,白会长,既然不确定那就算了吧。你这幅样子,搞得我刚想在审伱一样,呵呵呵呵…”
在白会长的耳朵里,贾珲笑的十分瘆人,令他头皮发麻。
贾会突然停下笑声,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白会长,拇指与食指同时用力,瞬间打开了折扇遮住了脸,一把竹芯黑宣洒金折扇。
未等在座众人反应过来,又迅速地合上了扇子,虚伪的微笑重新出现在贾珲的脸上。
“诸位,时候不早了,来,诸君请就座…”
在扬州官员们若有若无的蔑视中,盐商们灰溜溜的跟着小厮出了正堂,来到了前院的宴席上。
。。。。。。
后院。
贾敏姑奶奶正在与贵妇人们嚼着扬州城里最新的舌头。
林家老太太也面色和蔼的看着正在交谈的夫人们,但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老太太正竖起耳朵来,仔细的听着最新的情报交流。
“于姐姐,我跟你说啊……”
“果真如此?我可是听说……”
“啧啧啧,没想到啊,平日里听说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就……”
在贵妇人们的三言两语中,无数的人短短一瞬间身败名裂…
“真的啊?我那侄媳妇真的大半夜让我那大侄子给她送饭?”贾敏从原本昏昏欲睡中立马睁大了眼睛,紧盯着说出有关自己侄媳妇话题的贵妇人,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那夫人装作打量周围有没有人偷听一样,这才转过头来继续说道:
“是啊是啊,听我那给户部卢侍郎家当儿媳妇的姐姐说,她大半夜听到隔壁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就是从你侄媳妇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吓得她动都不敢动,还连续来了好几夜!
后来习惯了,就大着胆子听了几晚上,原来啊,是你侄媳妇白天没吃饱,叫大都督给她到处买饭,大半夜给她送去吃呐!”
“呵呵呵…没成想纨姐儿竟然也这么古灵精怪的,珲哥儿也真是,魂儿都被纨姐儿勾走了,一个敢要,一个敢送,不过,这对小夫妻还真是恩爱啊…”
“可不是嘛,还得是大都督啊,若换成了旁人,恐怕,都会嫌弃自己未婚妻饭量大吧?”
“嘿嘿,不愧是我的侄儿!”
……
“啊嚏!”刚喝下去一杯黄酒的贾珲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大都督,不要紧吧?”身边陪同的官员们一脸担心的看着贾珲。
“无…无事!来来来,继续喝!”
在前院与人喝酒的贾珲不知道,自己和李纨夫妇俩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在大齐的贵妇圈里出名了,至于是身败名裂还是情深意重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