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大齐建立以后,贾太公的人生就此出现了转折。
从临近破产的举人一下子转折到两个开国公的爹。
江湖人称小贾赦!
只能说一句,这大概就是命吧。
真正的“莫欺老年穷”!
折腾了一个上午,就连贾珲都感到有些疲惫时,祭礼终于结束了。
中午的宴席上,就浅尝辄止喝了点米酒,众人见贾珲喝酒的兴致不高,也就把喝酒放在了第二位,好好吃一顿才是头等大事。
下午浅浅午睡醒酒,洗了个澡坐在院子里,一边晾干头发,一边看着礼单听着贾雨村给他讲解。
“嗯,准备的不错,都装车了吧?”听着贾雨村的汇报,贾珲问道。
“都开始装车了!”
“嗯…”贾珲合上了礼单,看向贾雨村。
“你觉得,我该穿点什么?正式一点的,还是随意一点的?”
“将主,毕竟您用的是探望奉圣夫人来投的拜帖,还是穿赐服比较好。
但毕竟是老亲,算得上家宴,太过正式的也不太好,学生觉得那件织金窄袖圆领就很好。
是常服又有上皇赐下的朱雀纹,刚好!”
“嗯,那就这件了。”
贾雨村立即告退。
。。。。。。
江南甄家,位于行宫西侧的太平街左面,相当的气派。
昨日已经投了拜帖了,于是甄家大大小小的男丁都来大门外迎接大司马大将军贾珲的来临。
甄应嘉也站在队列里,面无表情,但内心里一直是不情不愿的。
但没办法,还要接着等。
“家主,这贾珲怎么还没来啊?”一个甄家的旁系族人凑到了甄应嘉身边。
甄家在金陵蛮横惯了,现在已经很不适应等待别人了。
“怎么?伱想叫我薅着贾珲的领子给你拖过来?我有这本事?我要有这本事,那大都督就该是我了!
还有,要么叫他大都督,要么叫他大将军,要么叫他贾公爷,你一介没有功名的白身,也配直呼他的名讳?”
甄应嘉语气平淡。
刚刚还想在甄应嘉身前发发牢骚,好让家主加深一下印象的族人出了个大丑,隐约能听到身旁的出现的一声声嗤笑,连忙用袖子捂着脸,缩回了队伍里。
很快,一支庞大的仪仗出现在他们眼前。
黑虎旗、贾字牙旗与朱雀旗,三面大旗被三个力士扛在肩上,随风飘扬。
紧随其后的是二百余骑身穿暗红色鸳鸯战袄,腰系战裙的骑士,腰挎宝刀,大弓与箭囊挂在马鞍上,手持各种武器,正昂着头颅骄傲的朝着甄家方向前进着。
队伍的正中央,一辆四驭的马车四平八稳的行驶在街上,四匹高大的毛发油亮的枣红色战马,没有一丝杂毛,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良驹。
哪怕隔着三百多步的距离,这支队伍散发的肃杀之气依旧让甄家的族人们倒吸凉气,瑟瑟发抖着。
这些就是,追随着大司马大将军贾珲灭亡两国的朱雀骑!
随着随军文官的记载相继被教坊司改编成各种曲艺作品,贾珲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名传天下,已然有着“当朝第一武将”的美誉,就连他的这支亲兵队伍,都被好事者称为“朱雀骑”。
起初,这些甄家族人还是不信的,贾家什么德行,看那金陵的十二房族人就知道了,就那一脸完蛋的模样,想必在京的族人也差不多,怎么可能出这种人物?
可当贾珲与他的亲兵们真正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甄家带给他们的骄傲在这仿佛能冲垮一切的骑兵面前,根本不值一文。
这才是顶级勋贵真正该有的模样啊!
甄应嘉也面色复杂的看着依然停在眼前的队伍。
什么体仁院总裁,什么上皇宠妃的兄弟,连亲兵家将都不准拥有的甄家,在这群真正以军功起价的顶级勋贵面前,完全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家有奉圣夫人的骄傲被这群暴虐的杀才撕扯的支离破碎。
叹了口气,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下官,江南织造部院,甄应嘉,恭迎大都督位临!”
说完,俯身下拜,身后的甄家族人也有样学样,俯身拜了下去。
“草民(学生)(下官)恭迎大都督!”
太平街为之一寂,过了五六息的工夫,这才从那架四驭的古车里传来了一道年轻却充满威严的声音。
“都是老亲,何必如此多礼,都起来吧!”
“谢大都督!”
甄应嘉首先道谢起身,身后的族人这才紧随着他直起来。
这甄家族人的素质,可是比金陵的十二房族人好多了!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完全没有贾家那副此起彼伏的姿态。
胡九跳下马车,从夹层里抽出一个木制的小楼梯,摆在下车处。
这时,车厢里的一名侍女用一杆檀木支撑的短叉竿轻轻挑起了绣着振翅朱雀的门帘,那无敌的大将军,出现在甄家诸人的眼前。
此时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气,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不敢多看那贵人一眼,就好似平日里在金陵大街上,那些贱骨头遇到自己低头弯腰时的样子。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就好似踏在了他们的胸膛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从前方传来的压迫感紧紧摁着自己的脖子,动弹不得。
终于,那贵人停下脚步了。
“呵呵,世叔,昨晚一别,别来无恙呼?”
贾珲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熟络的抓起甄应嘉的双手握在了一起,轻轻拍打着。
“无、无恙,大、大都督折煞下、下官了,怎当的大都督一声…世叔…”甄应嘉也僵硬的回答着。
昨日有着郭彪、邓原和夏铭主陪贾珲,本来就对贾珲兴致缺缺的甄应嘉也就没凑上去。可今天才发现,贾珲的体型是真有压迫感啊!
壮硕又不显臃肿的身躯,高达六尺有余的身高,再加上有脂肪层显得膀大腰圆,甄应嘉觉得,关上门,这人自己就能把整个甄家全灭。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呐!
“世叔这是哪里话?单凭咱家的奉圣老夫人,这句世叔,珲可是叫的心甘情愿啊!”
贾珲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你若是真的心甘情愿,就不要那么冷漠的看着我啊!
“呵…呵呵,那,下官,就,惭愧…”被贾珲盯的毛骨悚然的甄应嘉语无伦次。
但终究还是当了多年的体仁院总裁,最起码调理情绪的工夫还是练到家的了的。
深吸一口气。
“来,大都督,时候不早了,莫要让老太太等久了,府里请!”
贾珲还是微笑着点头。
“正是如此,世叔,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