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就在秦岭里安顿下来了,魏辞和孙老杂毛就开始训练我们的武艺,向我们这些女子也被太子妃的武婢传授起刺杀之类的东西来了.
后来,我就与崔鹤成婚了.”
“慢着,崔鹤?我好像有点印象.”又是一个耳熟的名字入了贾珲的耳,贾珲仔细回想了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跟在花广身后出主意,蔫坏蔫坏的那个?”
“嘿嘿,是啊,我们成婚都三年了.”李三十娘嘿嘿一笑,有些害羞,但目光随之一黯,“只是花大哥早在四年前进山打猎的时候,被树丛里窜出来的老虎一爪子拍死了.”
“花广.死了?”突如其来的死讯让贾珲愣在了原地,有些伤感。
从前,花广就是代表东宫小学堂和他们交涉的代表之一,和贾珲也有些交情.
“是啊,花大哥走了.”鼻子一酸,李三十娘有些伤心的揉了揉双眼。
“不说这些让人伤心的了,太尉,你可知,魏辞和孙老道他们要在二圣驾临华清宫的时候就要再次起兵,他们想要打上华清宫把二圣给.二圣给清了再把不知道哪个太子扶上位啊!”李三十娘一脸焦急朝着说道。
“嗯哼,虽说是异想天开,可这对你们东宫子弟们来说,不正是报仇雪恨的好时机吗?为什么要来找我告密?”重新端起茶杯来往嘴里灌了口茶水,贾珲朝着李三十娘问道。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报仇的意愿啊,就如我爹所说,倒反天罡本就是违背伦理纲常,大逆不道之事,我家本就不该参与进去的,只是我李家深受东宫恩惠,我爹更是为厉太子提拔于微末,恩重如山!此恩此情恩大过天,只能以性命相报
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没有为东宫赴死的缘由,只是说不让我们报仇,让我们好好活下去.”说起战死的父亲,李三十娘声音逐渐哽咽。
“而且也不单单是父亲的嘱托,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把我迷晕之前,我还看见他们把我娘和我那三岁的幼弟给.给.”
说起被那群畜生近乎毫不遮掩的进屋杀死的母亲与幼弟,李三十娘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唉”听到李家娘子所言,贾珲也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盖碗放在了桌上
具贾珲所知,当年东宫叛乱过后,确实是在东宫六率官兵们的家中发现了大量的尸体,无论老弱病残
但也同时发现家中的财货甚至粮食也消失不见了,当时负责查看的官员们不约而同的把他们的死定义为劫财杀人.
他们认为这些东宫家眷们都是在东宫叛乱陷入颓势时,趁火打劫的青皮混混们冲进屋里灭门洗劫了!
再加上当时的朝堂风气在这里,就是要尽快的消除东宫叛乱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于是乎,他们连死者身份还有数量都没有核验过,匆匆的就结了案,将他们下葬了,就连这些东宫家眷们的其他亲戚都没能看最后一眼.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没有发现如此数量的东宫余孽不见了的原因了。
当时北平城和朝堂的气氛是在是太压抑了,几乎是在上皇的默许下,所有的事情一切从简,就这样匆匆的结束了。
几个月后,新帝登基,改元天圣,大齐瞬间再次海晏河清了起来
“吸民女失礼,让太尉见笑了.”哭了好一阵的李三十娘终于停了下来,伸出袖子擦了擦泪水,强颜欢笑的看向了坐在交椅上沉默的太尉。
“啊,没事,哭完了就接着说吧。”贾珲揉了揉额头。
“吸是!”李三十娘深呼吸几下平复了一下心情。
“太尉,太子爷.就是从前厉太子的外宅生的孽子陈平远,不过现在也不算孽子了,厉太子的外宅被追封为端康贵妃,我们都叫她端妃,所以陈平远这位现在的太子就成了庶子
扯远了,陈平远这位太子也是被魏辞还有孙老道虐待着长大的,隔三差五都要被打一顿,甚至还经常被打断骨头,非常的可怜,我们甚至都觉得他活不过十四,可他还是顽强的坚持了下来,今年二月,大家也一起陪他过了他的十六岁生辰”
“行了行了,我知道他过的很苦了,可万一这是魏师父他们要劳其筋骨”
“端妃娘娘就是被魏辞亲手杀了的!而且厉太子经常对他们母子又打又骂,这个很多住在端妃娘娘家附近的兄弟姐妹们都能证明!”
“.嘶.懂了。”杀母之仇外加与父亲关系一点都不融洽,那确实是要跑的。
“是吧!太尉啊,民女这次前来求见对,求见,想求您为我等担保,还请太尉成全!”已经词穷的李三十娘带着身旁的两个透明人部下五体投地的朝着贾珲跪拜了下去,一动不动。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么,可有什么凭证?”
“有有有,我等有凭证!”本来跪在地上得不到贾珲反馈的李三十娘都要绝望了,但在听到贾珲的话后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猛地抬起头来,不顾礼仪的就伸进怀里掏来掏去,最后拿出了一个用麻布包裹着的长方体物体
“什么东西?”从李三十娘手中接过还带着少女少妇体温的长方体小块,贾珲掂着手指将麻布解开
“嘶娘希匹,逸春散人!先太子的私印!”贾珲猛地抬头死死的瞪了一眼一脸得意的李家娘子一眼,目中含煞吓得李家娘子不由惊叫一声。
这个叫陈平远的先太子孽子是真想跑啊!
“严加看守,在我回来之前,她们不能离开这个院子一步!”
握着尚有余温的厉太子私印,贾珲站起身来健步如飞地朝着院门走去,事关厉太子,这件事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他要去找皇帝通报这件事情!
“哎哎哎,太尉,我还没说东宫四率现在在哪”
“你们最早是在蓝田县汤峪往南四十多里的山里,这几天看到二圣西猎就全员搬进了临潼县城西南的一片院子里”
贾珲突然驻足,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焦急的李家娘子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
屋内,李三十娘呆愣地跪坐在地上,顿时浑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