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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大观园的八卦会长司棋说,那蕊官一直都在喊冤枉,从被莺儿拿住,一直到被拖出大观园都在喊,晚上是那些看管的婆子把她的嘴堵住了,才安静了一晚上,司棋听着说是把嗓子都喊哑了。
可是不是她会是谁?薛宝钗的丫鬟少,蘅芜苑配置的贾府的丫鬟都是粗使丫鬟,没资格进屋的,怎么也偷不着薛宝钗的镯子,能进薛宝钗房间的丫鬟,不过是莺儿,文杏,加上现在的蕊官,还有史湘云的翠缕,再就是香菱和香菱的丫鬟了。
这里头谁会偷那镯子呢?香菱的丫鬟也是薛家的家生子,而且父母家人都不在京里。谁处于薛宝钗的位置也只是会怀疑蕊官吧。
除非,除非这事就是假的?可是有什麽必要让薛宝钗舍掉一个上好的玉镯子,也要除掉蕊官呢?
说起来蕊官真的没有被这么栽赃的资格,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难道她知道了什么薛宝钗的把柄?不太可能吧,先不说这薛宝钗什么人物,能有把柄让她抓,就说这史湘云搬进去住了这么久,这薛宝钗还能不小心呢,有什麽把柄不放在家里,放在蘅芜苑呢?实在没道理,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过晚上袭人来了,紫鹃就认为这蘅芜苑的镯子风波应该是真的了吧。袭人是为了昨天的事来的,毕竟紫鹃舌战贾宝玉的时候,出场助阵的是麝月和晴雯,袭人当然知道紫鹃知道自己就在外头而一直不肯出现。要是别人也罢了,不过既然是紫鹃,袭人思量了还是应该解释一番。
这紫鹃是个精明的,如果她们姑娘不嫁给宝玉,她就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那么实在不妨和她做个朋友。可是林姑娘真的不嫁给宝玉也罢了,但是这宝姑娘嫁给了宝玉,自己就真的好么?
看这现在这架势,林姑娘未必嫁给宝玉,首先太太不愿意,林姑娘自己也无心,就是宝玉也朦朦胧胧的,在薛宝钗和林黛玉之间,虽然偏向林黛玉,很大程度也是小时候的情分。只有老太太一人坚持这门亲事的,可是老太太真的能如愿以偿么?如果能的话,岂不早定下亲了。
但是宝姑娘就能么?老太太的身子还硬朗,她不答应,太太也没办法,只能这么拖着,可是宝姑娘的年纪又能拖多久呢?柳家的亲事,薛家不就动心了么?宝姑娘自己也未必不愿意。
何况,何况这宝姑娘真的嫁过来,就一定容得下自己么?太太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宝姑娘就和她姨妈一样么?就是一样,一个是儿子的妾,一个自己男人的妾,感觉能一样?如果宝姑娘和太太说了什么,太太能不信自己外甥女而信自己么?
袭人从上次被紫鹃点拨了一次,一直思量这个问题,可是不是宝姑娘难道是林姑娘么?
林姑娘这性子也够要强,紫鹃也不是好对付的,在这个府里又比自己熟悉,实在不好相处的。但是,太太不喜欢林姑娘啊,不喜欢林姑娘的话,那么太太就会一直保护看重自己啊。太太的看重不比少奶奶的看重强么?那个少奶奶真的喜欢自己丈夫的妾呢?
袭人这么矛盾着,也就想着不能放过紫鹃这条线,所以她就来想要向紫鹃解释一下才好。
袭人的说法是:“芳官那小蹄子,最擅长演戏装可怜,越是大家都劝宝玉,宝玉就越可怜她,她就越受宠。晴雯不懂这些,非要和她明刀明枪的斗,哪里行?
你是不知道,这不人家要想撺掇这宝玉把其他几个戏子要到我们怡红院来,还是我好歹劝住了,说老太太定的,太太也不会答应,姑娘们也伤心。这不又要弄是厨房的柳家的闺女进来,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我要不是装的对芳官还好,有些话还说的,宝玉也信,要不关于芳官的话,现在晴雯麝月她们说了,宝玉都不信的,非说她们欺负芳官。
那天我可不是不敢出来,要不以后能说上芳官几句的人都没有了。”
紫鹃给袭人倒杯茶:“你也别着急上火了。我说的怎么样,这芳官不好对付吧?你还拿你对付晴雯拿一套,捧杀,不行了吧?”
袭人没想到紫鹃连自己对付晴雯的招数的了如指掌,不由愣住了。
紫鹃笑着说:“珍珠姐姐你也别吃惊,你的招数这么些年都没变化,我可不想一看就知道。不过能看出来的,不会只有我,但是也不会太多,反正晴雯还不知道,你怕什么?哎!就是知道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行了,不像我对珍珠姐姐这么推心置腹。”
袭人何等人物,不过愣了一时,就反应上来,说:“确实不好用了,这芳官犯了众怒,已经捧不得了。你有什麽办法?”
紫鹃就在袭人耳边低声说:“拖!”
“拖?”袭人有些转不过来。
紫鹃就解释:“珍珠姐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当局者迷。
这芳官要是真的要柳家的丫头,那么不是宝二爷说了就行的,现在三姑娘她们好说话,万一要成了,芳官添了臂膀,有你受的。所以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动这芳官,只要想办法拖着宝二爷就行了,等太太回来,在让宝二爷要那柳家女儿,然后,凭着珍珠姐姐在太太跟前的地位,还不好办了。”
袭人这次冷静多了,其实心里泛着大浪呢:这紫鹃连我投靠了太太都知道!怎么可能?她看太太对我看重猜出了的?还是得了谁的消息?
紫鹃就知道她这么想,装作无意说:“看宝姑娘的行动,就知道宝姑娘也是不喜欢那些小戏子的,可是人家做的,多么周全。真的说起来,我最服气的就说宝姑娘了。以后你能跟着宝姑娘,能进益不少呢。
可惜我揣摩个皮毛,我还有劝我们姑娘学学呢,我们姑娘说这个是不容易学来的,有几个人能想宝姑娘一样精明强干呢。
说起来我虽然没见识,但是想外头的其他人家的小姐们,估计也不过和咱们府里的姑娘一样,比不得宝姑娘吧。想想宝姑娘本来是为了入宫做娘娘准备的学识,一般姑娘怎么可能有的。宝二爷真的得了宝姑娘真是他的福气呢。”
袭人只说:“你说的很是,我就想办法拖着到太太回来,芳官那小蹄子自然不敢扎刺了。我先回去了,别那芳官又进屋添话了。”
“那好,你赶紧着,我不留你了。”紫鹃笑盈盈的送客。
今天的话,不知道袭人能想明白多少呢?希望她真的够聪明。
袭人刚走,紫鹃打开着门,准备做几针针线,桃花就跑进来:“紫鹃姐姐,那司棋带着人去把小厨房砸了。”
“砸了就砸了吧。反正不是砸了咱们稻香村。”紫鹃并不吃惊。
桃花听了这话,并不沮丧:“那小厨房早该砸了!什么东西!成天价克扣伙食。”
紫鹃看外头还有几个小丫鬟婆子,就说:“这柳家的本来是给戏子们做饭的,克扣成习惯,哪里能懂什么这大观园里的不同,还以为是那梨香院呢。”
桃花听了很以为然:“紫鹃姐姐说的太对了,就是这样。本来给戏子做法的,怎么跑到园子里给姑娘们做起饭来?”
紫鹃低头看花样子——好复杂,绣活还真是不适合自己——一边好像无意说:“不光姑娘们,不是还有我们么,全园子不都吃人家做的?行了,你们爱看热闹的,就去吧,到时候回来就行。”
那桃花和门外的小丫鬟婆子们高兴的去了,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有个大快人心的司棋痛砸小厨房,还不赶紧相互交流一下,以达到重温回顾的效果。
于是呢,紫鹃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用明天早上就散布开了,然后慢慢的就不知道这话的源头了,然后这话也会在什么时候传到探春的耳朵里,剩下的就和紫鹃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