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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就说:“只是借用一时,我们的得了自然还给妹妹的。”
林黛玉淡淡的说:“我自然是信得过凤姐姐的,只是银子都是银子,却不是过去家里带来的原本东西,总是隔着一层,也没什么想念头了。”
王熙凤也被说住了,不过王熙凤当然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她又要开口,林黛玉却先说了:“虽然是先父留下的,不过既然府里要紧,妹妹自当出力。只是不知道姐姐要用多少?”
王熙凤到被大乱了进度,只好说:“你宝哥哥娶亲,加上娘娘在宫里的花费,怎么也得一万两。等宝丫头来了,自然就能还上妹妹的了。”
林黛玉就说:“这银钱上的事,我也不管,都是紫鹃管着,凤姐姐还得和紫鹃交接才是。”
紫鹃听的很感动,真的冰雪聪明的林黛玉啊,果然是水晶心肝,七窍玲珑。不说你和紫鹃取银子,而是说交接,这交接就学问大了。
然后呢,然后紫鹃自然开始了她到了这个世界以来的最大一次谈判,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一场谈判,比前世里最要紧的谈判都要紧张。因为前世里紫鹃都在大型公司工作,一场生意还不能决定公司生死,可是这次可是关系林黛玉的嫁妆,也是林黛玉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真的可以说事关林氏集团生死。虽然林氏集团,现在只有四个人了,可是产业并不小的。
于是林氏财团总经理叶紫鹃和贾氏集团副总经理,就贾氏集团借林氏财产以便实现和薛氏财阀融资的事展开谈判。
在紫鹃各种暗示了管家对林家财产的了解,和与当年林贾氏贾敏的不和,对当年林老太太的怀念,以及和林如海的旧交的来往之后,王熙凤终于动摇了,然后紫鹃也做出了底线内让步,终于达成协议。
林黛玉“借给”贾府两万两银子应急,而王熙凤负责把林黛玉的剩下的银子和其他财物一并运出贾府按紫鹃安排存放。
以上都是修饰说法,其实说到底都漏了底线:
王熙凤现在非得需要这银子救急,可是也不想这个时候坏了贾府名声,偏偏有个林家的另外一个亲戚,而这个亲戚和贾敏是十分不和的,和贾府也没有交情,对林黛玉还不错,关键是和林家其他的亲戚和朋友都有来往,难免有时候“不小心”说了什么出去。
而紫鹃也真的不放心把东西继续留在贾府了,原因不用说的,不过说明白了非得搬走不可的,也算撕破了窗户纸。
如果没有管家这张底牌,紫鹃当然没办法要挟到王熙凤,甚至不是元妃怀孕的关键时候,有的是妃子的娘家等着抓小辫子的情况下,也不会这么容易。当然如果不是王熙凤现在非得急着用钱,也没这么顺利。
所谓要成事,天时地利人和么。
紫鹃先付定金五千两给王熙凤,然后搬运之后,留下的一万五千两才交付。
王熙凤当然也是动了气的,居然被紫鹃这个丫头如此要挟了一把,能不生气么,再说关键在于,此后不能再从林黛玉这里弄钱事小——这个是因为有薛宝钗的银子补上了,所以对本来就贾老太太看守的林黛玉的财产也不是那么容易动用,不如放弃,所以算事小了。
关键是这林黛玉的东西搬出,就是王熙凤也不能真的无声无息不被人知道,这个要是让贾老太太知道了,恐怕要牵扯出这次这两万两银子的事,老太太定然不高兴,而王夫人估计更不高兴,这不是打贾家的脸么,对于惯于既做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王夫人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可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这管家不是在林黛玉的生日之后,又接了林黛玉过去消遣,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来接,难道能不让去?不让去,人家管家也不是不能登门的,主人不来,派个女人来看看表小姐也是正常的,你能拦着?
就是能弄死了紫鹃,也不能弄死了林黛玉啊。虽然这事一看就是紫鹃的主意,可是事已至此了,林黛玉也不会不同意。而且紫鹃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林黛玉还不知道害怕?只怕要住进管家不回来了。
当然王熙凤可不是好相与的,她只是答应帮忙搬走,只有搬到哪里,一概不管不问,看你们往哪里搬,吃了亏就知道厉害了。
结果没想到紫鹃真的是有准备,也是对这样的事有足够安排的。
金子银子都进钱庄,贵重物品存进当铺和某些银号的专门仓库,就是粗重家具,也租了某客栈的库房。一件件的安排有序,安全又方便。当然花费也不少,可是也是合理的价钱,一点没被坑。
而且王熙凤什么人啊,冷眼观察,根据派人的人回禀,就算出紫鹃估计已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运走了相当一批东西了,难怪这次做的这么轻车熟路。
要不是银子那东西太明显——贾府那帮子眼皮浅的,路过稻香村都要瞧得见瞧不见里面的都要但一眼,里面放着几万两现成银子呢。何况稻香村本来的婆子媳妇,小丫鬟,个个有的没的都要在紫鹃贴了好几层的封条的库房门口过上一趟。
这门上要少一个封条,当天就得传到二门外头。紫鹃防备的严密,放了贼人,也绊住了自己。不过她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不这么大张旗鼓的严防死守,不到现在,林黛玉的库房早半空了。
说起来这丫头也真是个人物,平时知道是个精明的,没想到精到这般。可惜是个丫头,要是个姑娘,这要送进宫里,只怕比娘娘还有能量。三丫头也是个精明的,可惜多少有点小家子气了点,长相也略差了点,进宫未必能出头。
不过林姑娘倒是合适的,长相一等一的,琴棋书画样样来的,如今小性子也改了,端是个难得的闺秀。又有紫鹃这丫头跟着,算计什么也不怕。只是未必和府里一条心了。要不能想着把东西存外头?虽然是紫鹃这丫头挑拨的,可是林妹妹要是没这心,也挑拨不了这么绝。
如果她知道紫鹃曾经给林黛玉算账,根据管家老太太的闲谈透漏的消息——关于林家的地产收入的闲话,紫鹃就根据地租推出土地的面积,再用土地面积乘以一般地价,算得的林家地产变卖之后所得的真实数额。
这个数额和贾老太太交给林黛玉的财产的数额的差距,足以说服本来不在意钱财的林黛玉防备贾家了。林黛玉只是不在乎身外之物,又不是傻子,紫鹃各种计算下来,要是不心存芥忌那真是“圣母”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