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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三姐遣散了自己这边的绣娘,她们如果想去王五丫那边,自己也不会拦着。
绣娘们做完手里的活,领了丰厚一倍的工钱。
多愁善感的蔡姑娘拿着钱哭得快昏过去了,尤三姐只能无奈劝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蔡姐姐已经定亲了,再过一二年就要嫁人,到时候咱们总要分开的。再说了,咱们还是邻居,想见面还不容易吗?”
蔡姑娘哭道:“我不想这样……”
若是因为嫁人而分开,心中虽然难过,但总会有几分对新生活的欢喜。眼下她们被王五丫逼到这个地步,心情怎么能一样?
其他几个绣娘也很难过,毕竟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
尤三姐劝道:“大家先别灰心,铺子那边说要重新粉刷店铺。也许……也许过一阵子他们还会雇我们干活。”
蔡姑娘等人只当这是安慰人的话,大丫小丫都说了,那家铺子降价甩卖荷包,只有快关门倒闭的铺子才这么做,就为了把存货都卖出去赚回点本钱。
众人怏怏地离开尤家,尤老娘怕女儿伤心,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安慰三姐儿。
“这份活计丢了就丢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我本就不愿意让你做这些。”
尤二姐也跟着劝,“大道理你比我懂得多,我就不说了。这回好不容易闲下来,你去宁国府逛逛吧!”
尤二姐知道,比起自己的话,尤三姐更乐意听尤氏的劝。让她去宁国府逛逛顺便散散心,兴许过两天就好了。
尤三姐才不肯走,她还得留在家里盯着王五丫那边的动静呢!
尤二姐不知内情,以为尤三姐还是想不开,心中也跟着烦忧。
尤三姐这边遣散了绣娘,王五丫等人更加得意了。
每日招招摇摇来尤家串门,显摆自己的鞋子、帕子、工钱。彼此之间没有深仇大恨,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非得把尤三姐压下去。
邻里邻居住着,她们来了,尤三姐也不赶人走,只是以前的好茶好水好点心没有了。
有人讥讽尤三姐,“也不知道三姐儿跟谁学的,越发小气了。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连一杯好茶都喝不到。”
对于这样的找茬,尤三姐总是笑着怼回去,“委屈妹妹了,可我实在没法子。你是知道的,我丢了赚钱的活计,日子就过得紧紧巴巴的。如果妹妹手头宽松,不如借我一些,等我找到新活计了,一定尽早还给妹妹。”
借钱二字一出威力无穷,再没人敢啰嗦。
这些女孩子不挑茶点的毛病,岔开话题开始炫耀自己的鞋子手帕。
“王家姐姐可大方了呢!你们看看我脚上的鞋。”说着稍稍提起裙摆,露出脚上的紫色绣鞋。
紫色的缎子泛着流光,鞋帮绣着牡丹花朵,鞋尖上竟有一只银子打的蝴蝶。
走起路来银蝴蝶在花朵间翩翩飞舞,一定好看极了。
显摆鞋子的姑娘笑的得意,她现在死心塌地跟着王五丫。以前‘五丫五丫’的,直接喊人家名字,现在她把王五丫喊做王家姐姐,明明自己比王五丫早出生好几个月。
“这是倭缎,料子又软又滑。看我鞋子上的牡丹花绣的好不好?我本想用银线绣一只蝴蝶出来,可又觉得银线绣的蝴蝶俗气,所以把钗子上的银蝴蝶缝在鞋子上。”
跟她一起过来的姑娘附和着捧场,“真有巧思,银蝴蝶翅膀能颤动,比绣出来的强多了。”
那姑娘得意地仰着脸,尤三姐偷偷斜眼看她。小人得志,这样的人连名字都不配让我记住!
那姑娘显摆了鞋子还不够,又开始贬低尤三姐。
“呦,三姐儿,你身上穿的什么呀?一块一块碎布头拼一起,补丁摞着补丁似的衣裳,这也能穿得出去吗?”
尤三姐笑着贬损她,“难为你跟了我这么久,水田衣你都不认得?”
水田衣是用一块一块不同颜色的布料拼凑在一起的衣裳,对方当然知道什么是水田衣。在她眼里,水田衣是穷人才穿的。
尤三姐不等她反击,继续说道:“春天到来的时候,江南的水田种着不同的作物,有不同的颜色,深黄浅绿清新可爱。水田衣就像江南春日的田野一样,取其清新自然之意。”
尤三姐得意地扯了扯衣襟,“我这件衣裳可不是用碎布头做的。我只取鹅黄,姜黄,浅绿,月白,杏白几种颜色。布料也须得裁成菱形,别的形状我不喜欢。家里不可能只有这几种颜色的碎布头,有合适的颜色,又不能裁出我中意的形状。没法子,我只得剪碎了几匹新绸缎,这才凑成一件衣裳。”
这个炫耀可比刚刚那个高级多了,你不过做了双鞋,而我剪坏了好几匹绸缎。
尤三姐的水田衣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做的,几人瞧的眼热,看的心酸,略坐坐就离开了尤家。
出了尤家的门,几人直奔王五丫家里,然后绘声绘色地跟王五丫讲那件水田衣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