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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过来一趟给尤三姐出了个难题,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事情告诉黛玉。
这么大的事她不该瞒着,可她不知荣国府的情形。老太太病了,黛玉身体也不好,她不知道她们俩能不能经受得住这么大的刺激。
尤三姐本就忧心忡忡的,因为这事又添了几分烦恼。
到了晚上,柳湘莲唉声叹气地回到家里。
尤三姐忙迎上去,“怎么样?可打听出来什么?”
柳湘莲叹息摇头,“问了几个朋友,听他们口风,贾府应该没什么妨碍。我也不敢细问,怕问的太细惹人怀疑。”
尤三姐心想,官场是最势利的地方,如果大家听到风声肯定早就躲了,既然他们没躲,可见贾家暂时不会有事。
尤三姐倒了杯温水递给柳湘莲,“既然没妨碍,你叹什么气呢?”
柳湘莲接过杯子拉着妻子坐下,“今年咱们一直在城外,消息不够灵通。我今日才知道,这一年里贾府出了许多事。听说出嫁没多久的二姑娘被夫家折磨致死,他们家的三姑娘不知是何缘故,过些日子就要远嫁给海外的一个国主。”
尤三姐心中一紧,“这么多事,林妹妹怎么不同我说?”
柳湘莲说道:“大约是不想你跟着难过吧!再说你去贾府才住了几日,你只同林姑娘和四姑娘要好,别的人你也不是很熟悉,说这些做什么呢?”
桌上的蜡烛结出灯花,爆了又爆,尤三姐拿起剪子把灯花剪掉,烛火更明亮了一些。
柳湘莲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且听着就是。据说……北静王爷要娶林姑娘做侧妃。”
尤三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可能的!他们俩怎么会扯到一块去!林妹妹的父亲做过大官,侧妃说的好听,终究是妾,林妹妹的家世人品做正妃都是绰绰有余的。”
柳湘莲道:“啧,人走茶凉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现在林家只剩林姑娘一个,就算她爹曾经官居一品,那也是从前的事了。你得知道,现在别人相中她不是因为林大人,而是因为贾府。”
听了柳湘莲的话,尤三姐觉得事情不妙。
她先入为主以为二太太让宝钗他们成亲是瞒着老太太的,但老太太真的不知道此事吗?
老太太是极精明且有阅历的老人家,宝玉娶亲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再有黛玉侍疾一事,黛玉身子弱,自己都要靠别人照顾,哪有心力去照顾外祖母,可见侍疾一事也有蹊跷。
如果说老太太一开始就打着把黛玉嫁到北静王府的主意,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贾家的阴私算计老太太最清楚,她一定是发觉势头不对,为了解决家族的危机,无奈之下选择联姻。
老太太是疼孙女的,但是家族危机就在眼前,她只能舍弃外孙女。何况北静王爷是个风流俊逸的男子,黛玉嫁到王府去也不算委屈了她。
尤三姐也觉得嫁到王府好,可好与坏不是外人说的算,要看黛玉怎么想。尤三姐觉得宝玉不好,但宝玉对黛玉赤诚,这份纯洁无瑕的感情在这个年代里是极其难得的。
尤三姐替黛玉难过,命运对她不公,让她不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尤三姐跟丈夫商量事情。
“咱们把大姐的荷包铺子卖了吧!”
柳湘莲不能理解,“这是为何?那铺子挺赚钱的!”
“昨晚我睡不着,粗略地算了笔账。咱们家的积蓄大多拿去买温泉庄子了,今年庄子的产出卖出去也不能回本。大姐姐送来的信总不能让我安心,以防万一,咱们还是把铺子卖了换一笔银子吧!”
柳湘莲笑道:“你胆子也忒小了,我昨儿不是出去打听了嘛,没妨碍!”
“小心无大错嘛!我和大姐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待我极好,把我当亲妹子疼。我又和林妹妹四妹妹要好,万一贾府出事了,我岂能坐视不理。不说我,你和贾宝玉交好,他家里出事了,你能袖手旁观吗?”
柳湘莲点点头,“你说得有些道理。再者咱俩积蓄不多,把铺子卖了换成现银放在手里也能安心。若是庄子上或者家里急需用钱,咱们也从容些。”
“正是这个道理。”尤三姐叹道,“那间荷包铺子是我看着大姐开起来的,我和小姐妹们绣花做活拿到铺子里去卖,突然要卖了它,我还挺舍不得的。”
柳湘莲想起当日他们二人铺子隔间相对而坐,外面有屏风挡着。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想起来心中甜蜜,有这样珍贵的记忆在,把铺子卖了确实可惜。
虽然舍不得,但柳湘莲还是四处打听,想尽快把铺子卖出去。
等了□□天,尤二姐的夫婿卓俊找来了。
他进门就说道:“你们实在没良心,卖荷包铺子怎么不找我?”
柳湘莲笑道:“你是行商,要走南闯北的,你要荷包铺子做什么?”
“谁还嫌钱多?有赚钱的买卖为什么不做?我听说那铺子原是大姐姐的,现在转给了三妹妹,我按市价给你们钱,不占你们便宜。”
柳湘莲抱怨道:“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尤三姐端着茶点过来,她听说卓俊想接手,心中是很乐意的。
三人商量一番,卓俊花钱把铺子兑下来,将来这荷包铺子就姓卓了。
铺子转让出去,尤三姐和柳湘莲又去了城外。收获的秋天只有这几日,再晚些日子果子就要烂在地里。
柳湘莲带人去果园干活,他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也得看着来打短工的人。尤三姐除了料理家务,还得准备腌菜和各种菜干,预备着冬天吃。
夫妻俩忙得团团转,又过了几日,贾府竟然派车把惜春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