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微微一笑：“你不但瞒不过我，只怕也瞒不过别人。”</p>
见白霜神色又紧张起来，白露并没因为可怜她就不说了，而是接着说道：“玉雪这丫头虽然话不多，但心里最是个有主意的。”</p>
“玉梅你也知道，她嘴快心可不傻。看出来了不说，是给你留着面子。”</p>
“就连谷雨小满两个，也聪明得很。就算不似我一样心里清楚，也定是有个疑影儿在。”</p>
白霜红了眼圈儿，想哭，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哭，生生又把眼泪憋回去了。</p>
白露叹道：“你就是爱多思多想。这个毛病儿说你几回，你也不改。”</p>
“你但凡少想一些，也不至于看着看着夫人，就把眼光转到老爷身上去了，是不是？”</p>
白霜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问道：“姐姐没有怪我的意思？”</p>
白露一笑，自己坐在床上，说道：“夫人都不怪你，我也不怪你。”</p>
“我只怪我自己没有看好你劝好你，让你平白多出些妄想来，还惹得夫人不快。”</p>
见白霜又垂了头，白露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问她道：“你有什么打算没有？”</p>
白霜用手把帕子绕来绕去，小声道：“我还不知道，从没想过，以前都觉得还早呢。姐姐有什么打算？”</p>
白露深深看她一眼，笑道：“什么打算？”</p>
“有夫人给咱们把关，自然离不了聘一个正头娘子。出去就能当家做出，岂不比就在这宅子里困着强？”</p>
白霜也笑了，挺胸抬头的和白露说道：“姐姐，我虽心里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但从没想过勾着老爷，给老爷做小。不然，我也不配说是夫人带出来的人。”</p>
白露点点头，赞道：“这才像个样子，我果然没信错你。”</p>
经白露这么一说，白霜也有些想开了。</p>
不说别的，难道自己还真的甘心做妾？老爷再好，也不可能是自己的，想也没用。</p>
自己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总怀着些侥幸，以为自己小心些就没人知道。</p>
白露姐姐说得对，大家朝夕相处，又都是聪明人。想一想底下小丫头们有个吵嘴，还以为没人能知道，自己也是一眼看穿。</p>
夫人看自己，也不知道看多长时间了呢。</p>
虽然心里还是害怕，但既然夫人看出来了，还没直接问自己的罪，就说明夫人是顾念几分往日情分的。</p>
自己也不能蹬鼻子上脸。等夫人再问起来，就说请夫人做主就是。</p>
至于老爷……定要赶紧忘掉才是。</p>
白露见白霜神情变了，也松了口气。</p>
她和白霜是同批入宫的，打入宫起就住在一个屋子。一起认字一起学刺绣一起干活一起被夫人挑到长乐宫。最后又一起跟着夫人来到林府。</p>
白霜的性子她一直都知道，总是爱多想。在宫里几年性子掰过来了些，人也沉稳了。</p>
可出了宫，夫人和善，林家规矩虽然大，但总比宫里宽松。</p>
是以白霜免不得又犯了老毛病。她多思便多思，心里还藏不住。</p>
从前夫人有孕时，白霜担心夫人身子不好，面色上言语上总会带出来些。自己因为这事，也说过她几遍了。</p>
现在这事，她自己也知道不好，努力想瞒着。可都是有眼睛的人，你没事总离老爷远远的，等老爷走了还忍不住看，这里头没点事，谁信？</p>
白霜自以为做得隐蔽，其实因自己总是担心着白霜，没事就看她两眼，早被自己看出来了。</p>
她本纠结了许久，要不要直接告诉夫人。却发现夫人也对这事早就心中有底。</p>
幸好夫人是个宽容的，白霜也没真的做出什么来。</p>
若不然，一面是主仆忠义，一面是十几年姐妹情分。白露虽知自己定会选择夫人，但眼看白霜受罪，她也不忍心。</p>
等文皎上午上课回来，吃了饭午睡起来理完事儿，便单把白露白霜两个留在屋里，笑问道：“我早上和你们说的话，都想得怎么样了？”</p>
文皎上午回来一看白露白霜两个的情状，便知道白露定是把白霜劝过来了。</p>
要说白露这丫头，真是个全乎人。性格中正平和，能力也不错，从来不急不躁。自己身边多少事都是她帮忙干的。</p>
要不是因为白霜的事儿，白露也确实快到了找婆家的年纪，文皎还真想把她多留几年在身边。</p>
正巧去年过年时，苏州老家来了信。林明的父亲母亲说林明年纪到了，翻了年就二十弱冠。</p>
若是夫人方便，请夫人帮忙找个合适的姑娘成婚。随信礼单子上还附上了聘礼聘金。</p>
信中直说了若是夫人身边有年纪合适的大丫头想配人，那就再好不过了。</p>
文皎接了信一想，要说年纪相配，四个大丫头倒是都差不多。</p>
白露白霜年纪是和林明同岁的，比玉雪玉梅两个大两岁。若是说配给林明，自然是先从白露白霜两个里头选，看她们愿不愿意。</p>
对白露白霜来说，林明的条件虽不十全十美，也确实能算是个良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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