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虽然笑着，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可惜，温声说道：“我是觉得月娘说得对，月娘之才，只能在内帏之间施展，确实有些可惜了。”</p>
文皎眼眶一热，倒在林海怀里。</p>
林海从怀中拿了帕子，细细给文皎擦了眼泪。</p>
他才听月娘说想要出仕时，确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p>
自古以来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男子治理天下，女子稳定后方，乃是天地之常理。</p>
可月娘起身扭头回卧室前看他那一眼，眼里是满满的失望，让他心中一缩。</p>
他不禁问了问自己，已经与月娘相伴四年多，难道不知道月娘能为如何吗？</p>
他活了四十多年，知道管理一府上下二三百人，让他们令行禁止还没有怨言，和各府之间都处好关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
他自己碰见办事一团乱的属下时，不是曾也想过，若是月娘在此，定然办得比他们好吗？</p>
真是……</p>
林海眉心一皱又松开，叹道：“若月娘生为男子，说不定咱们现在已经同朝为官。”</p>
他又玩笑道：“按照咱们俩的年纪，没准月娘还得叫我一声坐师。”</p>
文皎盯住泡脚盆不说话，心里又气闷起来。</p>
但她知道这是林海身上的时代局限性，他从小受到的就是这样的教育，男子为官女子在家，好像那是天地之间的常理。</p>
若真认真计较起来，她在这个时代早活不下去了。</p>
她睨了林海一眼，从泡脚桶里把脚抬了起来，林海便从一边拿了毛巾细细给她擦干双脚。</p>
文皎皱了皱鼻子，一个翻身就滚到了炕里头，抱住一个靠枕，把脸使劲儿埋在里面。</p>
林海自己也擦了脚，叫人把水桶拿走，扒住靠枕的边缘，看文皎露出一只眼睛，笑道：“月娘还在生我的气？”</p>
文皎又直起身来，把靠枕往旁边一放，问他道：“若是女子也能出仕，咱们家玉儿自身就立得住，你说到那时夫家好与不好，对玉儿的影响还有那么大吗？”</p>
“咱们现在千挑万选给玉儿找一个好夫婿，生怕她婚后受委屈。可若是她不依靠丈夫就能过得好好的，不是更好？”</p>
“你再想想宫中女官们，虽然出身没有咱们家玉儿高，但她们曾经在宫中任职，就是自己一辈子的依靠，不比丈夫靠谱得多了？”</p>
林海被文皎这质问三连问得愣神。</p>
他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月娘觉得我不好吗？”</p>
文皎笑了一声，叹道：“睡罢，睡罢。”</p>
你是好，好到有时候都不像这个时代的男子。</p>
可是我更想依靠自己也能在这世上立足啊。</p>
文皎躺在枕上自嘲一笑。</p>
真是，得陇望蜀。</p>
刚穿过来的时候想的是吃饱就好。到了小姐身边吃饱穿暖，想的又是能读书习字掌握些本事就更好了。</p>
做到皇后身边第一人，想的是出宫不再担惊受怕。成了婚又想夫妻恩爱和睦，没有旁人在一边碍眼。</p>
到现在样样都是好的了，又想起来上辈子的人生目标。</p>
贪心不足，自己还是得时时自省才好。</p>
当文皎闭上眼睛，马上要睡着的时候，林海靠了过来，轻轻搂住她，在她耳边说道：“虽然不能科举出仕，但不管月娘想做什么，水墨工笔，弹琴吹箫，或是骑马射箭，我都支持你。”</p>
文皎睁开眼睛，借着帐子透出来的一点点烛光，看见林海的眼睛在黑暗里发亮。</p>
她忽然觉得喉咙干涩，张着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是觉得我诗词实在不堪入目，才不提叫我作诗写文的吗？”</p>
林海忍不住，搂着文皎倒在枕上大笑起来。</p>
文皎轻轻捶他两下，哼了一声道：“做什么都行，明儿我就在花园子里烤全羊吃！”</p>
“你若是也想吃，最好说两句好话我听听，不然明儿烤好了不给你送去！”</p>
心满意足听完林海的奉承，文皎梦到了一晚上的烤全羊，口水直流。</p>
第二日一起来，她就吩咐道：“让赵泉收拾三只小羊出来，我今儿中午要在院子里烤全羊吃，把东西都备好。”</p>
文皎吩咐完，笑对陆清道：“去请你母亲哥哥来，今儿我请客，咱们一起好好乐一日！”</p>
她又嘱咐英莲道：“莲儿，你也去找找你母亲，若她身子撑得住，也愿意来，就跟着一起来。”</p>
英莲抿嘴一笑，这就要下炕去找人。</p>
文皎和英莲说话的时候，黛玉正和陆清两个眼神乱飞。</p>
陆清用口型对黛玉说道：“姐姐，那我可去找我哥哥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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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串烤得滋滋冒油，撒上孜然和辣椒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我吃晚饭去惹（没有羊肉串和烤羊排的晚饭呜呜呜）！这一章就应该晚上11点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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