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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四个丫鬟能明显感受到十七爷的不喜。十七爷只要听见她们的声音立马掉转方向,好几次她们都扑了空,但丝毫不熄灭她们的热情,谁让十七爷是全府中少爷长得最好看的一位。
可她们又偏偏是王妃和世子妃的人,还不好直接训斥,所以高照能躲就躲了。
这天上午,王嬷嬷独自看着睡着的宝哥儿,十七夫人被玉书陪着去王妃院中请安,十七爷也不在府中。看着宝哥儿睡的香甜,王嬷嬷眯着眼睛给宝哥儿缝制贴身小肚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突闻屋外有人叫她,她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一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绿萝姑娘满脸焦急的说,“王嬷嬷,崔姨娘被四夫人刁难了,您快去看看吧。”
王嬷嬷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想朝着外面跑,却突然顿住了脚,“可是宝哥儿……”
绿萝姑娘忧心匆匆的道,“嬷嬷早去早回,我替嬷嬷看一会儿宝哥儿,嬷嬷看势头不好,还是早早请夫人为薛姨娘做主比较好。”
王嬷嬷心道在理,她一个下人怎好跟主子要面子,还是要请夫人做主。王嬷嬷心下焦急,却没着急走,仔细打量绿萝,这位绿萝姑娘是四个丫鬟当中长得最一般的,一副忠厚老实相貌,身段也没有其他三个窈窕,也不怎么爱说话,王嬷嬷和玉书倒是对她没有那么大敌意,不像那三个打扮的比十七夫人还华丽,还总往十七爷身边凑,即使十七夫人在场。
但是她实在担心梅尨,便对绿萝姑娘说,“辛苦姑娘帮忙照看宝哥儿,我一会儿就回。”
绿萝郑重的点点头,看着王嬷嬷匆匆忙忙的离开,她提起裙摆走进屋子,停在门前四处望了望没人,谨慎的关上门,渐渐靠近正在熟睡的宝哥儿,拿过一旁的小棉枕,颤抖着唇将它盖在宝哥儿的脸上,渐渐用力。
宝哥儿呜咽一声,隐隐的哭闹声从枕头下传来,绿萝心生惧意,担心引来外面的人,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宝哥儿的声音也随着变小。
绿萝额头隐隐渗汗,突然房门被从外“咣当”一声,她向外看去,还没看清什么人,就已经被掀翻在地,闷哼一声。
梅尨将小枕头拿开,看着脸色已经泛青紫的宝哥儿,探过鼻息,又去诊脉,脉搏细弱,她捏开宝哥儿的嘴,嘴对嘴的吹气,进行到第三次时,宝哥儿还是没有反应,梅尨搭在脉搏上的手感知脉搏越来越细弱。
绿萝已经反应过来,正想上前拉住梅尨,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站起身后人虚弱的扒住门框,焦急的喊道,“爷,梅尨姑娘要谋害宝哥儿……”
高照一听,脸色一变,几步冲进屋中,见梅尨靠着宝哥儿极近,目眦欲裂,毫不犹豫的挥出掌风朝着梅尨而来,“放开宝哥儿,饶你不死。”
梅尨躲避不及,后背生生挨了高照一掌,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流在和宝哥儿的嘴上,却仍在坚持换着气。肩膀被高照扣住,梅尨飞起一脚,趁着高照躲避的功夫,她抱着宝哥儿闪身到了床前。
高照看着梅尨嘴贴着宝哥儿的小嘴,隐隐有血迹,手还放在宝哥儿的脉门上,活像一个吃人的恶魔,惊惧和怒气交加,上前就去抢宝哥儿,和梅尨缠斗起来。
此时,去给王妃请安的琼娘已经来到门口看到这样的场景,惊疑不定的质问虚弱的站在一旁的绿萝,“发生了什么事儿?”
绿萝瑟瑟发抖的回答,“回禀夫人,我在屋中看宝哥儿好好地,薛姨娘将我踢翻,要捂死宝哥儿,幸好十七爷及时回来。”
“宝哥儿……”琼娘担心的喊了一声,同样听闻绿萝说此话的高照招式更加发狠,抱着宝哥儿的梅尨渐渐不敌,怕伤害到怀中的宝哥儿,背部挨了高照好几掌,强制压下喉头血腥气,如果喷出来的血液堵住宝哥儿的气管,宝哥儿真的没有救了,她边抵挡着高照发疯式的攻势,眼神看向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琼娘。
琼娘竟然读懂她眼神中的求助,她与梅尨对视片刻,突然对高照说,“阿照,住手。”
高照挥出的掌顿住,周美疑惑的看着琼娘,琼娘朝他点点头。
梅尨马上将宝哥儿放在紫檀楠木的大床上,解开宝哥儿的小衣,按压他的心肺,用力吸气呼气。
屋中的空气仿佛凝结,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梅尨动作,终于,宝哥儿哇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梅尨的嘴终于从宝哥儿的小嘴上挪开,哇的一口鲜血吐在了床下,额头全是汗珠,眼神迷离的看向门口站着几人。
琼娘心痛的冲到床边,高照已经先一步抱起宝哥儿朝外面走,边走边喊,“快去请大夫。”
绿萝已经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屋中一时之间只剩梅尨,梅尨头靠在床沿,嘴角露出一笑,放心的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就看见抹眼泪的王嬷嬷,她喊了一声嬷嬷。
王嬷嬷看见她醒了,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却压着哭声问她饿不饿,渴不渴?
梅尨张了张已经龟裂的嘴唇,王嬷嬷马上端来温水,小心的喂给她喝。
梅尨足足喝了三盏才罢,撑着精神问,“宝哥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