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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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尨回过头,露出笑容,“杏花嫂子,我先把扣肉闷上,素菜快,新人行礼前一个时辰再做就来得及。”

杏花嫂子走过来看着片片工整的肉片,啧啧赞叹,“梅子你可真厉害,我年纪比你大呢,都没有你这样的刀工。”

“嫂子说笑了,我这不是干这行的吗?”

梅尨朝着杏花嫂子一笑,杏花嫂子晃了神,梅子可真好看啊!可也真命苦,这么好看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一个人拖着三个孩子!哎,“梅子,不急,你先带着老大吃点饭,灶房可就交给你了,我去外面,缺啥少啥你让你家老大跟我说!”

“嫂子东西备的齐全,暂时不缺什么!”

杏花嫂子听着开心,笑着走出去了。

梅尨掀开已经冒着热气的锅盖,盛了两碗黍米粥,浇上扣肉的肉汤一搅拌,端给宝哥儿。

蹲在灶台旁的宝哥儿接过来唏哩呼噜的吃的香,哪里还有以前的娇贵子弟的身影。梅尨则靠着灶台吃。

入口的黍米粥粗糙难以入口,淋上肉汁还有点咸淡,果然是这几年养刁了胃口,要是当乞丐那阵,有吃的就不错了。看着宝哥儿吃的香,想着今天是七月初三了。

突然宝哥儿碗里的黍米粥撒在了地上,还好宝哥儿反应的快,只撒了一点点。

“福姐的手劲是越来越大了,”梅尨放下碗又给宝哥儿添了点粥,抓住宝哥儿背后福姐的小手,佯装打了几下,“再去抓宝哥儿的碗,我就打你屁股。”

话音刚落,寿姐已经哇哇的大哭起来,不用梅尨说什么,宝哥儿已经起身端着碗走到门槛上坐下,背对着梅尨继续喝粥,身后传来解衣服和吮吸的的声音,也听不见寿姐的哭声,只剩灶膛噼里啪啦柴火燃烧的声音。

碗马上要见底了,耳旁又伸出来一只小手使劲的够着他的碗,他喝完最后一口粥,拿过那双在他吃饭时捣乱的小手,放在手中捏了捏小手上的肉窝,脑后传来含糊不清的笑声。

“寿姐吃完了,把福姐抱过来给我吧。”

宝哥儿背着福姐送到了梅尨身边,背对着梅尨让她能解下福姐,福姐一看见梅尨蹬着小腿挥舞着小手,满脸堆笑的看着梅尨。

恹恹的寿姐看着高兴的福姐,也跟着笑。

梅尨将福姐抱在怀中掂量掂量,“瞧你重的,再重些,宝哥儿可就背不动你了!”

福姐听不懂娘亲在说什么,但是听出娘亲语言中的高兴,瞪着晶亮的眸子朝着梅尨挑眉,嘴上用力的吃奶。

已经走到门槛坐下的宝哥儿握着妹妹的手,明明是比福姐早生几天的孩子,手掌却没有福姐肉头,干瘦的小手让人看得心疼,倒不是二夫人苛待他妹妹,寿姐早产,身子弱,动不动就生病,奶水也吃的少,这半年来,他总能看见二夫人在他们睡着后数钱,凑够了就去县上药铺抓药。

未时过后他们才推开自家位于村西的篱笆院子,打开门一片绿油油的菜地,白菜茄子土豆生机勃勃的长着,都是梅尨跟村里的嫂子们要来的种子,东北角紧挨着篱笆种着梅尨从山上挖来的几株草药,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一些治疗外伤跌打的寻常药材。

宝哥儿背着福姐推开屋门,一只小白虎伸着舌头跑的毛都向后飞去,绕着宝哥儿的脚转圈,宝哥儿难得的露出笑容,将小白虎抱在怀里摸着小白虎的毛,正温馨呢,宝哥儿背后伸出来一只小手,猝不及防的抓住小白虎的耳朵,这一拽直接将虎脸拽歪了,露出小白虎半个眼白。

小白虎嗷的一声。

梅尨赶紧进屋来,看了外面并没有人,才关上门,抓住福姐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没轻没重的,不许再抓你二哥的耳朵,再让我看见,不许吃奶。”

小白虎就是当初救梅尨几人的白虎幼崽,被梅尨悄悄养在了屋子里,并勒令他不许叫。跟着宝哥儿寿姐福姐排名,是家里的老二,梅尨给他取名为高虎,其他的为高宝,高寿,高福。

小白虎委屈的呜咽趴在梅尨的脚边,幽怨的看着还在朝他伸手抓的福姐,看向梅尨的眼睛水汪汪的。

梅尨好笑的抱起小白虎,将他举得高高的,“你可是兽中之王啊,不许向女孩低头,更不许哭。走,跟阿娘上山打猎去。”

梅尨去放从杏花嫂子家赚到的工钱放在布口袋中,小白虎则踢翻放在门口的竹筐,自己钻进去掉个个,回头兴奋的等着梅尨。

“这个时辰去,回来天都黑了。”宝哥儿看着将寿姐从背后挪到身前,又去拿箭的梅尨道。

“天黑有什么好怕的,你在家不要动柴火,看好福姐,等我晚上回来。”

梅尨背起装有小白虎的竹筐出了门,想起什么,又嘱咐道,“把昨天教你写的打字今天练习几遍,回来我要考你。”

看着梅尨越走越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他背着福姐坐在门槛上,拿着树枝在地上默写大字,可是写几遍之后,就记住了,他开始将以前学到的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头发一痛,不知道在他背后玩睡着的福姐什么时候醒了,正抓他的头发,他看去的时候,福姐眯着眼睛露出可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