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口,种种举措,希望也不要随着自己的离开,人亡政息。
其实,自己最近才想明白,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想改变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多么高尚,而是,对前世自己遭遇种种不公待遇的一种报复。改变未来社会秩序的走向,便是最好的报复了吧?
若说是经历生死之后的大彻大悟,也许,也有那么一点?
陆铮默默地想着,默默的喝茶。
下午,在办公室,陆铮接到了父亲陆天河的电话。
听到父亲略显威严的声音陆铮心裏就苦笑,听大姐前阵子在电话里念叨着,父亲马上便会被调任南方某经济大省之省委书记,如果发展的好,前途可谓一片光明,而自己,却是风雨飘摇,前途未卜。父子之间的差距,可真是天差地别。
“部队上的那套作风,不要带到机关里来,接二连三的被人写信去省里告状,你很光荣么?”陆天河的话有一丝愠怒,这也是他第一次教训儿子。
陆铮嗯了一声。
陆天河显然觉得很意外,半晌没说出话来,本来预想中,大概是陆铮会顶嘴吧?也早就准备了一套说辞,却不想陆铮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令他不知道怎么应对好,继续批评吧?那般倔强的儿子服了软,再训斥他好似说不过去,可也不能就这么惯着他吧?
这个儿子,显然,比陆天河面对的政治对手更令他头疼。
“爸,过几天,我就去市委党校学习了。”陆铮笑了笑,“退一步海阔天空,孙猴子大闹天宫,被压了五百年,劫数满后,依旧英雄一条。我就是琢磨着,先出个名再说,现在,就去渡劫。”
“胡说八道!”陆天河笑着训斥了一声,可能也在琢磨陆铮的话,过了一会儿,说:“看来,你有你的想法,我的操心倒是多余的。”这句话从他嘴裏说出来,可就是一种相当的褒奖了。
“省里你齐叔叔,你可能不知道,是我的老同学,一直很关注你的,你有机会,去拜会拜会人家,他家里的电话号码是XXXXXX……”陆天河很郑重的嘱咐了一句,又说:“年轻时候,受点挫折是好事,你呀,就是该摔打摔打。”
陆铮嗯了一声。
……
洞蜜园二楼雅间,满满坐了一桌子人,除了陆铮,都是县里的头头脑脑,和陆铮打过交道的各部委局办的一把手。
如宣传部副部长、广电局局长李向阳、工商局局长蔡金、法院院长冯德才、检察院检察长王贵、县司法局局长张合、县计经委第一副主任郝国栋等等等等。
这几天,陆铮一连摆了几天酒,大概也就他,临走临走还能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来吧。
第一天,陆铮宴请县公安局的老部下;第二天,则是副县级干部;第三天,便是今日,到场的都是各部委局办的正科级。
这些同陆铮有过接触的干部,接到请帖后,大多很给面子,没人为了避嫌而不到。虽然人人都知道陆杠头霸道,但除了少数几个他的死对头,要说别人,真说陆铮有多坏,还真觉不出来,反而大多觉得陆铮这个人,仗义、豪爽,心胸坦荡荡,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更是个不错的领导。
比那些有了成绩自己要,有了黑锅部下背的官场老油条,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所以,便是头发花白的检察长王贵,也很是敬了陆铮几杯酒。
陆铮喝到酣处,笑着说:“我陆铮很多事没弄明白,但人缘,我想是极好的吧?某些人定服气的很。”
众人都笑,心中,却大多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有些人,虽然从陆铮刚上台便等着看他的笑话,但现今,却也不免心下恻然,或许兔死狐悲,便是这种感觉了。
有人知道最近风声的,不免会想,或许一两个月后,陆铮便会身陷囹圄,从名声鹊起到轰然倒地,这颗广宁政治明星坠落是如此之快,却和文革中几位红人异曲同工,所以说,官场上,能干也好,平庸也罢,都无所谓,站错队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当然,更有人想,以陆铮的年纪,便是一时受挫,前景却也颇为光明,能搭上这条线,对将来未必没有帮助。
有人却是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陆铮为什么好端端的去上党校。
散席的时候陆铮还极为清醒,但被杜小虎接回家,路上被风一吹,陆铮便不甚明白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昨晚的事却是不大记得清楚了,只记得杜小虎焦急地问自己:“去党校学习不是好事吗?我怎么听说是有人在背后使坏,要趁机撤了你?”
自己随口敷衍了他几句,很多事,说了虎子也不见得懂。
摇了摇脑袋,昨晚,喝的还真不少啊。
穿衣服的工夫,陆铮发现了床边有一张字条,顺手拿起,却是杜小虎歪歪扭扭的字,“铮子哥,你好好休息,我去找江海燕和高志凯算账,我如果回不来,请照顾好我爹和我娘。”
陆铮激灵一下,猛地坐起,冷汗满身,此时,又哪还有什么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