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轩脸色有些勉强,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王科,你说笑了。”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陆铮,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陆铮,要不要说明陆铮的身份。
毕竟,现在谈的不是什么光彩事儿,治安处的老郑,也是介绍黄子轩和杨朝阳认识后,坐了一会儿便告辞而去,两人讲数,他自不会明着参与,更不会旁听。
陆铮走过去,笑着对杨朝阳伸出手,说:“杨少,久仰大名了,我是计经委的,叫陆铮。”
陆铮二字好像也没引起杨朝阳的特别注意,看着陆铮,他伸出手和陆铮握了握。
这人很阴沉。
这是陆铮对杨朝阳的第一印象。
黄子轩听陆铮说了工作单位,这才在旁边介绍:“杨少,这是本市计经委的陆主任,副处呢。”后面重申这个副处自是因为不管哪个部委办局,科室主任都多如牛毛,不说明一下,陆铮这般年轻,杨朝阳定以为他不定是计经委哪个小机构的主任。
又跟陆铮介绍杨朝阳的跟班,说:“这是省厅下来的王科长。”
那位王科长听到陆铮是副处,这才认真打量了陆铮几眼,笑道:“陆主任面相很嫩啊!”
陆铮笑笑,坐在了一旁,自己开了瓶啤酒,咕咚咕咚倒了一杯,嘴裏说:“早就听说杨少了,来吧,杨少、王科,咱喝一杯。”
陆铮知道,高志凯或许会跟杨朝阳提自己一嘴什么的,但断然不会整天没完没了的絮叨自己的事儿,他和杨朝阳走得近,是想借助杨家的关系往上走,自己从来不会成为他和杨朝阳的重要话题,最多,高志凯便是偶尔带上这么一句。不然,整天跟杨朝阳说单位里的人事,而且,被比他岁数小的干部一直压了一头,不免显得他没本事,何况,杨朝阳在自己和他的争斗中也用不上什么力。
杨朝阳,看来在省厅也只是个挂名,借此捞钱倒是真的,对系统内的事,怕也不会怎么关注。
现在时过境迁,杨朝阳就更不会知道自己这个陆铮是谁了。
杨朝阳微微点头,同陆铮碰了碰杯,微微噙了口。
那位王科长却是笑呵呵跟黄子轩说:“四儿,杨少面子是给你足足的了,可杨少的面子,四儿你给不给吧?”
黄子轩向杜鹃和衞香秀那头儿望了一眼,一时踌躇难决。
杨朝阳微微蹙眉,点点头,说:“子轩,为难就算了,本来也怪我,是我会错了意,让你为难,不好,算了吧。”
这是陆铮进屋后他第一次开声,声音低沉,年纪不大,但想来养尊处优惯了,气场十足。
淡淡地说着话,好似全不介怀,但却令人不自禁会琢磨,真的拒绝他要求的可怕后果。
终于,脸色变幻了数次的黄子轩这时猛的甩甩头,笑着说:“杨少,那这样,我不管了,你和杜鹃的事,你们自己谈。”
杨朝阳转着无名指上的玉扳指,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好。”
王科长笑着拍拍黄子轩肩膀:“四儿,够朋友,以后省城有什么事儿,找不到杨少,就找我办。”
黄子轩点点头,来到陆铮身边,附耳说:“铮子,咱走吧。”
这边的说话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衞香秀和杜鹃耳里,杜鹃本来在衞香秀宽慰下,泪水渐收,突然听得此话,立时脸色惨白,呜咽着道:“我,我不干,香秀……”紧紧抓着衞香秀的手,就怕衞香秀也离她而去。
杜鹃有一个很要好的男朋友,虽然她比较前衞,也一直同歌舞团的几名同伴在翡翠歌舞厅走穴赚钱,甚至,也为了能多赚些钱在黄子轩安排下,陪黄子轩的重要客人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但要说陪睡?那,那可不成了人尽可夫的妓|女了么?多下贱?多肮脏?以后又怎么面对男友?
那位杨少喝了点酒,刚才一直暗中捏她的腿,而且,是很用力地掐捏,掐的她特别疼,大腿,应该都青紫了,好像,他是那种虐待狂?她终于忍不住推开,反而挨了两个耳光,突然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人家心目中,和妓|女没什么两样。
现在,更听到刚刚还劝说杨少维护自己的黄总突然要撒手不管,杜鹃立时如坠冰窟,她只能紧紧抓住衞香秀,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妈的哭什么哭?拿老子钱的时候怎么不哭?拿了钱,你就该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不然每次陪陪酒聊聊天,就他妈一百二百的拿着,你以为你谁啊?”黄子轩突然破口大骂,听着杜鹃的哭声他很烦躁,而且,既然已经权衡利弊后决定牺牲杜鹃这个他早晚准备用来做些事的棋子,便也索性翻了脸,他本来就是翻脸无情的主儿。
最主要的,今天黄子轩被人压得死死的,心裏,憋了好大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