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却有些无奈,老妈看起来喜欢白纱包的不得了,但她只知道自己在美国医院无意中救了白纱包一命,又哪知道白纱包,那可爱面具下隐藏的又是怎样神秘莫测的灵魂?
“对了,你等等。”韩静说着话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小红匣,揭开红匣,裏面却是一只碧绿的玉镯,通体晶莹、翠水欲滴,摸上去更是温润无比。
陆铮就笑:“给儿媳妇的传家宝啊!”
韩静瞪了陆铮一眼,说:“这种事也没个正行!艾瑞斯年纪小,可订了婚,你就要对人家好,别以为是小孩子,随便哄哄就行。”
陆铮咳嗽一声,说:“你这个儿媳妇可不是谁能哄到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
订婚仪式在友谊宾馆的小宴客厅。
宴客厅中彩带飘飘、花团锦簇,订婚仪式按照双方议定采用了比较简洁的西方鸡尾酒会的方式,看起来好像只是友谊宾馆一场略显奢华的宴会,只是宾客中偶尔出现的那些穿白衬衣眼神似猎豹的小伙子,显示着这场鸡尾酒会的不同。
宴客厅门前,几名穿着便装面容冷冽的年青人巡弋着,阻止着陌生人的接近。
今晚的订婚仪式,其实是没几个客人的,或许称为家庭聚会更为贴切,仅仅是陆家的第二代和第三代,陆家长子陆天河这位订婚主角的父亲都没有出现。
不过六七位党内老人或打来电话庆祝或送来贺礼,令陆家小字辈欢欣不已,毕竟这只是个订婚仪式,如果按照以前的传统来说,也就是男女双方家长见个面而已。
看着堂兄堂弟表姐表妹聚在一起议论谁谁来电话了等等,各个都有炫耀兴奋之意,陆铮心裏轻轻叹口气,谁又知道看似强盛无比的陆家实则危机重重,如果按照历史轨迹发展,接下来十年间,陆家由盛转衰,以爷爷几年后离世为转折点,短短数年,京派红旗被一面面拔掉,父亲更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最终黯然下野。
谁叫,有些老人家更加长寿呢?比威信,父亲是怎么都比不上那些还在世的老人家的。
“铮子哥,还没见到我嫂子呢?听说她年纪很小,是吧?”凑到陆铮跟前说话的俊俏少女是陆铮小叔家的堂妹陆彩彩,在北京三十九中读初一。
小叔陆天庆是故宫博物院的基层干部,小婶霍红英,则在财政部工作,很精明强干的一个女人,今晚的司仪也有她担任。
陆铮以前同表兄表妹堂姐堂弟的关系都并不融洽,几乎没和他们交流过,这两年过年时节回家,才同他们说说话聊聊天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密切,只是血脉相连的那种亲近感还是有的。
但陆铮每日打交道的尽是那些外圆内方亦或外圆内也圆的官场人物,同五十岁左右干部相处是常态,是以实在很难融进陆家第三代的圈子,只觉得他们孩子气太重,实在聊不到一起。
不管小姑那边,以陆姓论,陆彩彩是陆家第三代中年纪最幼者,最小的小堂妹,倒是不觉得陆铮严肃的怕人,主动过来说话。
陆铮笑着揉揉她小脑袋,说:“可能吧。”
除了爷爷和父母,叔叔姑姑们都不知道白纱包的来头,只知道是自己在美国偶遇救了一命的外国少女,为了报恩一定要和自己订婚。
宴客厅门口,突然有了一阵骚乱,接着就见一位满脸红光精神矍铄的戎装老人大步走进来,陆铮吃了一惊,忙快步迎了上去,叫道:“外公,你怎么来了?”
韩老哈哈一笑:“我亲外孙订婚,怎么,不欢迎我啊!”
陆铮心裏激动的很,两家现今越发疏离,过年时节,外公和爷爷都互不照面,很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为了自己,外公也算破例踏进陆家大门了。
大哥陆天河不在,二叔陆天祥也快步迎上来,笑着说:“老帅,欢迎您。”
韩老微微一笑:“你们姓陆的欢迎不欢迎我的有什么关系,从陆天河起,不算我的小外孙,你们是一代不如一代,你老婆,听说最近捞钱不少?”
陆天祥脸色尴尬,也不敢说什么,讪讪的笑了声,闪在了一边。
陆铮怔了怔,二叔是北京市委统战部联络处处长,正处级干部,资质平庸人缘差,看来靠陆家余姻顶天在正厅上退休也算组织上照顾了,二婶听说是在做生意,但做什么生意却不知道。
听外公的意思,好像不是什么好苗头,难道也是卖批条的官倒一族?
外公一身正气,最见不得这个。
见陆铮回身要去裏面报信,韩老用力摆摆手,“好了,别去叫老陆!看看我未来的孙媳妇,我就走了!”他声音洪亮,语调有着难言的威势,每句话,都好像在军中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