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成啊,你忙你的去吧。”
听到陆铮这句话,刘守成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已经无益,悻悻的说:“那,好吧,我下午正好还有个会。”
他心思实在有些乱,走没几步,便撞上个路人,连声道歉,仍惹得对方骂了句傻逼。
陆铮目光转向了崔颖,“有什么想跟我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崔颖酥胸起伏,气愤兀自难平,见陆铮静静看着她,心裏叹口气,情知现在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激愤之下才在陆铮面前将了刘守成一军,现在,实则已经有些后悔。
“车里说吧。”崔颖深深的呼出口气。
陆铮点点头,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崔颖在外面站了会儿,应该是在稳定情绪,然后好像下了决心一样,弯腰钻进了陆铮的车,看她的神情,就好似赴刑场一般。
陆铮静静坐着,等她说。
“其实我和刘守成没有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铮点点头:“我本来也没多想。”
“怎么说呢……”崔颖好似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犹豫了下,说:“李秋实的案子你知道吧?”
陆铮嗯了一声,乌山师专李秋实副校长伪造学历案,轰动一时,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但这个案子的轰动只是在小范围在内部的轰动,便是师专一些教师,也不知道李秋实突然离职去了哪里,更莫说师专的学生了。作为局外人,能知道这个案子,崔颖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我的成人大专学历就是请李秋实帮忙办的,是我姐夫……,就是高志凯找的他。”崔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后,好像整个人也轻松了,怔忪的看着车窗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当初我从市台往省台调,朝晖不是找的刘守成帮忙吗?刘守成就发现了我文凭有问题,因为他有个侄女和我档案里师专成教班是同届,但他无意中和他侄女聊起我,他侄女却说不认识我,从来没见我去上过课,考试也没见过我,不记得那届的成教班有我这个人。刘守成就开始怀疑我,后来,他应该调查过,确定我的学历造了假。”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铮微微地点头。
崔颖继续道:“后来刘守成就一直骚扰我,他也不是想做什么,但就是经常约我喝咖啡聊天,前阵子亲戚办喜宴,也一定要我去做主持人,我厌烦的不得了,但又不想太得罪他。上个月,李秋实被抓了起来,我心裏说,完了,什么事都是纸包不住火,可再想想,这也是一种解脱吧。可是刘守成又来找我,说他可以帮我把伪造学历的事遮掩过去,今天我本来来上课,他又呼我约我见面。我过来见他,就是想和他说清楚。”
陆铮看得出,崔颖说的全是实话,却不想,刘守成是个空心大佬倌,色大胆小,拿了崔颖的把柄,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经常纠缠崔颖,又不敢作出什么实际的行动,但是想想崔颖的老公,也难怪刘守成有这样的表现了。
要说刘守成想找女人,什么样的都能找到,当然,实际上那种听话保证不会惹出事来的女人很少,毕竟人家跟了你这个老头子,就是衝着你的权势来的,人家有付出,自然要得到回报,而这其中,你的回报能不能满足人家认为付出后应得的代价,有时候就是个问题,所以,情妇闹场甚至举报官员才屡见不鲜。
衞香秀呢?是绝对不会闹自己的场的,就算抛去自己和她之间这些年的感情,仅用赤|裸裸的交易在天平上称,衞香秀也觉得她得到的东西比付出的要多得多吧?所以,她才满足到准备诞下自己的血脉来维持这段关系,同时,也为她自己,找到感情的寄托。
陆铮想着,又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受前世影响,自己有时候的想法还是很阴暗,但是,却也比较现实。
至于崔颖,刘守成应该也很矛盾,崔颖本身漂亮性感,加之主持人的身份,更是杨朝晖的媳妇,这些,可能对刘守成都是致命的诱惑,但是,他又实在不敢逼的崔颖太紧,而且,他也应该知道他自己在玩火。
刘守成在副厅位置上十多年了,兜兜转转,一直升迁无望,现今作为副市长分管的工作也不重要,这种阶段通常都是官员的一道坎,往往这个时候,就失去了追求,也就容易堕落。
至于李秋实的案子,假学历已经整理完毕,但大概没有崔颖在裏面,不然自己应该有印象,实际上,不但李秋实本身就交代的不清楚,就是省里重新审核师专成教学历的工作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牵涉太广,尽快结案也是省里领导的意见。
琢磨着,陆铮说:“你现在和乌山台签的合同,其实学历是中专还是大专都不重要了,但是,我认为你需要向相关部门说清自己的情况,这是对社会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而且你放心,因为李秋实的案子涉及八十年代的制度等等问题,省里处理的原则比较宽松,理论上,你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但是乌山电视台会不会和你解约就要看你和电视台协商的结果了。”
崔颖轻轻点头,旋即啊了一声,急急看向陆铮:“你,你能不能别告诉朝晖?”
陆铮心裏苦笑,她还是一直以为自己和杨朝晖关系多么的好,也真令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