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1 / 2)

“拿给我看看!”杨老太君的声音短促而急, 竟是有些失态。

卫国公夫人不由在心中暗暗纳罕, 自己婆母鲜少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她也注意到杨老太君盯着沈惜手中玉牌的动作, 便好奇的也往前凑了过去, 不知这块玉牌有何来头。

沈惜一头雾水的依言把玉牌给递上, 心里有百般疑惑, 只是一时也不好问出来。

若是稀世珍品倒也罢了, 偏生是如此普通的玉牌。

同样一脸不解的还有容氏,杨老太君养尊处优,见过多少好东西, 纵然是稀世珍品也不能让她动容。

这块玉牌……以容氏的眼光来看,恐怕永宁侯府里体面的丫鬟都不会戴。

成色实在是太差了。

只见杨老太君神色有些急切和激动,拿过来后一副想看却又有不敢看, 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

沈惜在心中摇了摇头, 是她想太多了么?

玉牌的样式普通,上头雕刻着一只玉兔, 雕工有些粗糙。先前曾被摔破过一角, 沈惜命人送了出去, 包了金后才重新能佩戴。

握在手中片刻, 杨老太君闭了闭眼,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摊开了掌心的那块玉牌。

熟悉的花纹, 憨态可掬的玉兔,还有背面——杨老太君翻了过来, 只见玉牌的背面上浅浅的刻着一个“阮”字, 她顿时便湿了眼眶。

见杨老太君实在是反常,沈惜忙对李嬷嬷道:“多谢娘娘惦记着我,改日我好了,就入宫去给娘娘请安。”

李嬷嬷心中虽然也好奇杨老太君的反常行为,可沈惜既是开口了,她便恭敬的答应下来。把淑妃交代送来的补品呈上来后,便带着人走了。

卫国公夫人和容氏纷纷都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唯有杨老太君似是浑然未觉。

沈惜忙让赵嬷嬷等人去送,嘱咐白蔻把提前备好打赏用的荷包带上。

“这玉牌是谁给你的?”杨老太君脑中轰鸣一声,顿时心如鼓擂,声音也有些颤抖。

她最亏欠的小女儿,会不会还有可能活在这世上?

沈惜关于原主的这些记忆倒还都有,便如实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似是怕她们误会,沈惜道:“是我亲娘,不是我养母。”

关于沈惜的身世,杨老太君心中也是有数的。她先是三岁上父亲去从军,自此一去不回;六岁时又没了母亲,被舅舅经人牙子的手,卖给了承恩伯夫人刘氏的陪房,沈德满家。

杨老太君凝视着玉牌,眼中带着水光,神色中有几分不甘心的期待和盼望。“你亲娘她——”

“我娘亲早早便过世了。”沈惜叹了口气,道:“我六岁那年,村子里闹了水灾,偏生我娘又染了病,还没等年景好转,她便去了。”

原主幼年过的日子虽苦,却有亲娘的疼爱。而后虽然不愁吃穿,却是再没人关心过她的感受。

沈惜想起旧事,不由也有些物伤其类的同情。自己打出生起便没了父母,没有享受过一天父母的疼爱和温情。思及此,沈惜也不由眼圈泛红。

“娘,可是这块玉牌有什么不妥?”卫国公夫人见气氛实在有些沉闷,便问出了口。

杨老太君的目光落在沈惜身上,又是温柔又是怜悯,还有痛心和自责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目光转向卫国公夫人,泪水已经顺着脸颊落下,哽咽道:“这块玉牌,是馨姐儿的。”

馨姐儿?

容氏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听过,好像是杨老太君的小女儿?她顿时想起了卫国公府的那桩旧事,自己当时也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遗憾过。

而卫国公夫人和沈惜心中俱是掀起滔天巨浪。

这个玉牌是馨姐儿的,而沈惜是从她娘亲处得来的——

“娘,您说惜娘是馨妹妹的女儿?”卫国公夫人愕然的睁大了眼睛,犹自有些不敢置信。

当初她和大姑姐曾经猜测过,若是馨姐儿当初没有死,沈惜会不会同她有什么关系?毕竟那双像极了的眼睛,还有几分相似的容貌,都让人有些联想。

卫国公也曾让人去南边调查,却因为时间相隔太久,一时没有结果送回来。

没想到竟有了这个信物?

沈惜也是愣愣的,莫非杨老太君竟是她的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