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轻轻点头,小声道:“王爷,您吓到太后了。您也知道,父皇登基靠得可不仅仅是太后的扶持,太后还真以为全是她的功劳,这也是父皇心里不大尊敬皇祖母的缘故。”
当初太后更看好的是祁恪,可祁恪对庆国公府的示好不以为意,从那之后,太后的目标才转向他这里。
想起祁恪,祁慎心中的恨意更添了几分。
怪不得祁恪从监理朝政后就变得极为低调,自己把礼部的事务推给他,他非但没有推脱,反而认认真真办了起来。想来这正是祁恪的聪明和恶毒之处,他自幼长在先皇后身边,极得父皇的疼爱,对父皇的了解远甚于自己,恐怕他从开始就猜到了些。
反观自己,自从祁恪在安阳郡主府上出丑之后,自己回京终于开始被父皇倚重,自觉已经把祁恪压了下去,便愈发得意忘形起来。
但已经走到今日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此事宜早不宜迟”祁慎眸光沉沉,意味深长道:“免得夜长梦多。”
那些被迫追随他的人,过得时日越久就越容易动摇,太后就是最好的例子。眼下已经有了乔湛的消息,等到换防的重臣回京后,他想要成事难度就更大了。
“王爷!”徐氏闻言,心猛地一沉。
她以为方才祁慎对太后那么说,只是为了威慑太后,不承想祁慎真的要走最后一步!
“您准备怎么办?”徐氏虽然竭力做出镇定的模样,心中却是慌的。能成事她便登上后位,若是不能,连她的家族都要被牵连!想到后果,她不由的心惊胆战起来。
祁慎只淡淡的说了句“我自有打算”,便不肯再说什么。
徐氏心中愈发没底。
回了王府后,徐氏本还想再问,却有丫鬟来报说那位有身孕的侍妾身子不大好。祁慎此时不甚关心,她却不能不过问,只得亲自去看了。
祁慎径直去了书房。
“把乔三老爷请过来。”祁慎吩咐下去,“便是抬也要把他抬过来。”
不知乔家是否有了乔湛的消息,若果真乔湛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只怕最先动摇的便是他们。故此要先拿他开刀,起到以儆效尤的震慑作用,让旁的人不敢起二心。
眼下永宁侯府看起来是支离破碎,永宁侯失踪生死不清,侯夫人带着嫡长子下落不明,且前些时日才分了家,乔家三房和四房正是看热闹、蠢蠢欲动的好时机。
祁慎的命令下得强硬,底下人不敢怠慢,连夜竟把乔務从家中妾室的床上给带了过来。那气势汹汹的阵势,吓得太夫人、乔三夫人忙抓着雁娘拷问。
“下官见过王爷。”乔三老爷在来时路上才勉强把衣裳穿好,形容间很是狼狈。“不知王爷夙夜命下官过来,有何见教?”
往日祁慎待他都甚为亲厚,可今日祁慎的脸色却是阴沉得可怕,他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乔三老爷当日对本王的承诺还没有忘罢?”祁慎忽然缓和了脸色,露出淡淡的笑容。
先前祁慎都以官职称呼他,突然叫他“乔三老爷”,本来就因他那一笑被吓破了胆的乔務,竟浑身发颤。
既是论起家中排行,便是要提爵位传承之事。虽说至今都没有乔湛活着的消息,可无论怎么看,祁慎都不像是要帮他继承永宁侯府。
“下官自当对王爷尽忠!”乔務慌忙道。
祁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记得就好。只要你好生替我办件事,别耍花招,永宁侯的爵位自然是你的。”
既是能祁慎开口提的事绝非小事。
可乔務不敢不答应,只得连声先应了。
“本王近来听到些传言,说是乔湛还没死,曾在固城出现过。”祁慎轻描淡写的道。
他说得轻巧,乔務却是惨白的脸色。
祁慎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乔湛并没有被他控制住!想到乔湛一旦回京,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本王知道你怕什么。”祁慎看穿他心里所想,淡然道:“所以才要你办这件事。”
乔務只觉得整颗心快要挑出了喉咙。
“这里有一份乔湛通敌的证据,本王要由你当着朝臣的面递上来。”祁慎神色不变,紧盯着乔務。
哪怕是乔務素来与乔湛不和,却也知道乔湛从没做过。更可况乔湛犯不着通敌,他已经是圣上倚重的权臣,哪里还要冒险?
即便是要栽赃,这借口也太敷衍了些。
“王、王爷——”乔務艰难的开口道:“单凭两封书信,只怕难以给他定罪——”
他还想再辩解几句,却见祁慎的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莫非乔三老爷想临阵脱逃不成?”
乔務忙摇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乔三老爷这会儿倒爱惜起侄子来了?”祁慎微微一笑,声音里透着渗人的寒意。“别忘了,本王能抓到永宁侯夫人和小公子,乔三老爷功不可没!”
左右如今也没有沈惜的消息传出,祁慎便拿出来诈一诈乔務,逼他下定决心。
乔湛“通敌”的两封书信被祁慎仍在地上,就在离乔務手边不远的地方。
“乔三老爷,你自己决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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