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发威(1 / 1)

在大昱朝,奴婢以下犯上乃是大罪,更别说这些奴婢的卖身契都在主子手上,是生是死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江琼脸色微变,肉眼可见的眼里泛起微微水光:“我知道二妹你不喜欢我......但冬橘自小跟在我身边,与我感情不菲......你要撒气只管朝我来,何苦为难我的奴婢......”这话里没有一句是为冬橘解释的,却又句句都在透露出冬橘的无辜,有意无意就成了是江善故意找茬。绛云院的奴婢顿时怒气冲冲的瞪着江善和她身边的婆子。“你觉得我是因为针对你,才会故意教训她?”江善冷嗤一句,顿了一下又道:“也对,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一介奴婢能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怨!”江琼想要说什么,但被江善抬手制止了,她继续道:“你不想让我嫁去陈府,更想将我一辈子踩在脚下,是也不是?”她一步步逼近,目光冰凉又冷寂。“我没有!”江琼下意识尖声反驳,似是被那迫人的目光吓到,摇着头不停往后退。“你有!”江善直视她眼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自私自利,心胸狭窄,你怕我嫁的好了反过来报复你,所以指使你的丫鬟对我出手,你只以为我被迷晕了,却不知我并不是全然没有意识,是不小心的落水,还是被人扔下水,我还没到分不清的地步!”这话一旦落地,江琼和冬橘的脸色同时一变,特别是冬橘,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似乎都能听到她牙齿碰撞的‘咯咯’声。江琼手指蜷缩了一下,但她比冬橘稳得住,快速调整情绪,用和往常同样柔和的声音回道:“二妹就是这么想我的么?自从知道你要和表哥定亲,我心里十分高兴,连大哥特意为我打造的双鱼佩,我都送去祝贺你了......”说着说着她眼里泪珠摇摇欲坠,贝齿轻咬,语气却透出些急切,似乎生怕江善误会了她。“......那枚玉佩是我及笄时,大哥特地寻了极品的羊脂白玉雕刻成的......对我意义重大,就这样二妹还不能相信我的真心么。”碧桃见状,趁势说道:“二姑娘确实误会我们姑娘了,睿王世子并不比表公子差,你说我们姑娘怕你嫁得好了,这话实在是有些可笑了。”江善拿眼刮了一眼突兀开口的碧桃,略皱着眉回想江琼说的玉佩,过了好半响,才从记忆最边缘的角落找出个模糊的印象。那是她从慈恩寺回来不久,那边有让人送来一个锦盒。只因为她对江琼不喜,她送来的东西她自是没有兴趣,看也没看就让人收去了库房,万没想到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她将自己珍视的玉佩,送给她作为和陈府定亲的贺礼,她在告诉众人,她对这门亲事是赞成的,是欣然见之的。还故意让冬橘成了她的救命恩人,让她纵然心有怀疑,也只得吞下这口苦果!不然等待她的,就是恩将仇报、心思狭隘、不敬长姐的名声。想明白这些,她闭了闭眼睛,良久没有说话。她这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成功让江琼嘴角含上一缕得意的笑,脸上故作善良的给江善找了借口。“我明白二妹定是落水受了惊,这才怀疑是有人害你,但表妹和表哥都可以给我作证的,你落水的时候,我和冬橘都是不在场的呢。”她的声音温温柔柔,说不出的好听,好听的同时,又夹杂着淡淡的‘妹妹不听话,但我得包容她’的无奈。然而江琼这一次是猜错了,她以为江善手上没有证据,纵使怒火冲顶也不敢对她们如何,却不知江善从来没想过凭证据说话。江善猛地睁开眼睛,语气犹如从地狱里攀爬上来的恶鬼,纠缠着层层的阴冷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冬橘以下犯上,死不足惜,给我打!”风在这一刻似乎都停止了,众人一时僵在原地,唯有得到命令的陈大嫂子两人,高高举起板子,毫不留情朝冬橘挥下。一声惨叫响彻天际,冬橘额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疼的浑身直打哆嗦。陈大嫂子等人是铆足了劲儿表现,每一板子都用了十足的力气,不过眨眼的时间,冬橘身后就有血色冒了出来。“啊——,姑娘,您救救奴婢呀,姑娘!”冬橘眼里堆满惊恐,对着不远处的江琼大声求救,她扭动着身子想要往前挣扎,却被陈婆子压得无法动弹。谁也没想到江善会突然发难,众人一时都惊住了,等反应过来时,那板子已经打到了冬橘身上。“住手!”江琼惊声怒斥婆子,瞪向江善质问道:“二妹没凭没据,就要定我这丫鬟的罪,是不是太过儿戏!”打板子的两人高举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转头向这边看来,见江善没有开口,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冬橘疼得大叫一声,额上冷汗涔涔,手脚被婆子压住,只能嘴里大声喊道:“姑娘,我好痛啊,你快救救我啊......”江琼被婆子无视的态度气得身子一颤,拔高声音重复道:“我让你们住手,没听见吗,都给我住手!”陈大嫂子面色不变,耳朵突然就被塞上茄子,什么也听不见了。江琼面上青白交加,一股怒气在胸口翻滚,眼神凶狠的扫向身边的丫鬟,示意她们上去阻止,然而凡是被她眼神扫过的,纷纷害怕地垂下了头。二姑娘连冬橘都给打,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小丫鬟了......江琼更气了,还有几分丢了脸的难堪。江善勾了勾唇,“大姑娘这是做什么,是不是她害得我,你心里最是清楚,我如果有证据,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她的眼神幽深黑暗,泛着让人背脊发凉的冷意,目光犹如万年寒冰,所过之处皆被寒意侵染,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江琼被这冷冰冰的目光骇住,身形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又听得对方继续说道:“一介奴婢而已,我想打就打了,还需找什么理由么?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只管找我的不快,什么时候我一个不高兴,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也别怪我!”杀鸡儆猴!江琼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脸上顿时又怒又惊,心底充斥着一股莫大的惊慌,又碍于她话里的威胁,嘴唇蠕动几下,几次想要开口,终是没有说出话来。察觉出姑娘的意图,冬橘眼神灰暗下来,不再喊着求救的话,因为她知道,姑娘已经放弃她了......板子打在血肉上的沉闷声,一下接一下渗入众人耳中,寒意如芒窜上背脊,江琼掩面靠在碧桃身上,清瘦的身子微微颤抖。空气中飘来浓郁的血腥味,原本声嘶力竭求救的冬橘已经失去意识,犹如死尸一般瘫在地上。四周丫鬟个个惨白着脸,余光瞥到不远处生死不知的冬橘,眼里充满了惊惧和胆怯,像寒冬的蝉那样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乱用私刑,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陈氏怒气冲冲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