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好奇的看向红绡,问道:“京兆府的人,为什么要抓他啊?”红绡往江善那边看过去一眼,得到江善的颔首后,开口解释道:“说来这件事还与县主有些许关系,因为那赵福害死的人,正是县主您之前的丫鬟,翠棋。”“什么?!!”周曦猛地坐直身体,“你仔细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红绡道:“翠棋之前不是揭发了大姑娘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么,大姑娘便对她怀恨在心,暗中指使赵福去害她性命,这赵福也是个混不吝的,居然将翠棋扒了衣服扔到乞丐堆里,等旁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红绡的哥哥名叫陈庆,得了江善的吩咐后,就一直小心的跟在翠棋后面,翠棋从文阳侯府出来后,一瘸一拐的去了趟公主府,而后拿着娘老子送出来的小包裹,在外城租了间屋子住着。赵福将翠棋扔进乞丐堆的时候,陈庆一行人都惊呆了,也想过要不要先将人救出来,然而想到妹妹传来的话,要他们一定得抓住下手的人,又怕贸然救人坏了姑娘的计划,便一咬牙追着赵福去了,等后面将人抓住报了官,再回去找翠棋的时候,人已经凉了。不过这些,红绡自然不能说出来,只捡着重要的点告诉了周曦。“放肆!”周曦一巴掌拍在炕几上,气的小脸绯红,就算她生气翠棋背叛她,但养条猫猫狗狗十几年,还会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人。翠棋可以是被打死,被毒死,但绝不能是这般被人折辱而死。顾不得再和江善说话,周曦手脚并用的穿上鞋子,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流春从外面进来,轻轻掩上房门,低声问道:“姑娘,看样子清平县主会插手这事,咱们还往京兆府送银子么?”江善眉间拢上一缕深思,静默片刻后,摇头道:“不用了,这件事咱们都不要再管,还有陈庆那边,没让人发现破绽吧?”为了怕江琼那边得到消息后节外生枝,江善原本是打算使些银子,请京兆府那边尽快判决赵福杀人一案的。红绡忙道:“姑娘放心,奴婢哥哥找的都是相熟的人,再说只是让他们抓人,又不是故意去害人,还有银子拿,他们都不会乱说的。”“好。”江善吐出口浊气,“你们都注意着点绛云院还有京兆府的动静,接下来咱们就只管等着看戏了。”*望舒院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赵嬷嬷那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直到一直眼见儿子没回来,她悄摸出去寻找,这才得知她的儿子因为害人性命,让京兆府的衙役抓起来了。赵嬷嬷捂着胸口,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踉踉跄跄的跑回侯府朝江琼奔去,一边凄惨的嚎道:“姑娘,救命啊,您一定要救救老奴的儿子啊!”此时,正在房中看书的江琼轻蹙着眉,对一旁的碧桃道:“你出去看看,外面怎么这么吵?”碧桃点点头,刚打开房门,就瞧见鬼哭狼嚎朝着这边冲来的赵嬷嬷,以及她身后不停向这边偷偷张望的丫鬟婆子。碧桃一个错眼,赵嬷嬷就从她身侧挤了进来,噗通一声重重跪在江琼腿边,哭嚎道:“姑娘,老奴的儿子让京兆府的衙役抓起来了,您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呀!”江琼放下手上的书,严肃了眉眼:“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让人抓起来了?”赵嬷嬷哭道:“我家阿福之前得了姑娘您的吩咐,将害您名声的那个贱丫头扔去了乞丐堆,想着给姑娘您出气,不成想那贱婢被放了奴籍,现在是良民了,京兆府的衙役说我家阿福害了良民,要把他关起来。”听见这话的江琼,没有一分出了气的感觉,冷睨着赵嬷嬷道:“我不是交代了,让他小心行事,怎么还闹到京兆府去了!”赵嬷嬷苦着脸:“谁也没想到,都快宵禁了,还有泼皮在外面游荡,他们看见也就看见了,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死要抓住我家阿福去见官,给银子都不好使。”“没用的东西!”江琼紧皱着眉,心里思索起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如若翠棋还是奴籍,死了也就死了,偏偏她现在成了良民,还闹上了京兆府,这就有些棘手了。但不管肯定是不行的,一是怕赵福受不住刑将她交代出来,二是怕失了这满院奴婢的心,日后没有得用的人手。久等不到上面人开口,赵嬷嬷小心翼翼的抬起一点点头,试探着喊了一声:“姑娘?”江琼冷冷的看过去,直将赵嬷嬷吓得一颤,赶紧闭上嘴巴低下了头,不敢再催促。“为今之计,我只有去寻了大哥的帖子,希望京兆府的府尹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将这事悄悄掩住了。”一听姑娘有了主意,赵嬷嬷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不知想到什么,犹豫着说:“要将这事告诉世子吗?”世子知道这事后,不就会猜到翠棋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万一影响了姑娘和世子的感情,待日后姑娘回想起来,难保不会迁怒上她们。“不用,大哥的书房我常去,我知道他的帖子和印章放在何处。”江琼从椅子上起来,望着天空吸了口气,抬脚去了前院。正好这个时间江擢还在当值,不用担心突然被他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