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她就偷偷来到花氏的住处,只见花氏的住所居然人去楼空,她心中一惊,难道花氏欺骗了她?
她郁郁寡欢地回到清秋殿,凝倩已经捧着嫁衣在等候了。
“公主,换上这身嫁衣,你就是西域国的太子妃了!”灵儿欢喜地拍着巴掌。
冷秋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了,换上这身嫁衣,她将要开启另一个人生了,而在那个陌生的西域,她人生最大的对手,慕容嫣即将出现。
大红色的嫁衣将她柔软的身段包裹住,无需装扮,她已经美得惊心动魄令人屏息,遥想当年,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她踏上了花轿,那时候从未想过,等待她的会是残忍的孤独与折磨。
她轻轻戴上凤冠,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冷秋月,对待你的敌人,永远都不要手软。
殿外一大批人马邹阿姨浩浩荡荡等候在那儿了,冷秋月一时不察,脚下差点踢到什么东西,身边有人扶住了她,她轻声道谢,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三公主,好久不见。”
她讶异地抬起盖头看去,只见林远正凝视着她,一脸坚毅的神情。
惊艳的神情从他眸子闪过,他迅速低下头,轻声道:“今日由我护送公主前去西域。”
原来是林远陪自己走完在南诏国的最后一程,这样其实也很好,她柔声说:“我很高兴你能来。”她与他约定过,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他们都是朋友。
冷秋月踏上马车,帘子被缓缓放下,隔绝了一切的喧嚣,她安静地等候着马车出动,只是,马车外面的喧闹声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让我过去!我有话和她说!”一个男人的声音穿过了周遭的嘈杂,直击她的心脏,是越长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日是越长清成亲的日子呢,抛下冷花容一个人,他是想害死大家吗?
“走吧。”她闭上眼睛,缓缓吩咐着。
马车的轮轴缓缓转动着,她安静地双手交握,却听到马车外南宫流商的声音,“皇兄有急事,先行回宫了,命令我将你送回西域国。”
有事?只怕是慕容嫣生气了,需要他去哄吧。
她平静地回答:“无碍,即便是我一个人,也能走到西域皇宫去。”
南宫流商淡淡道:“可惜我舍不得。”
她恼怒地睁开眼睛,这人怎么总是说一些令她心情波动的话,却又每次都潇洒地消失,他就是这么不负责任!
算了,南宫家的男人,最好一个都不要招惹,冷秋月从袖子里掏出要她手心的苹果,寓意平安喜乐,真是可笑,她冷冷一笑,狠狠将苹果咬了一口。
马车外的南宫流商听见她吃苹果的声音,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
林远回头见南宫流商的笑容,心情有些不悦,他骑着马过来,对南宫流商说:“八殿下,我对这裏的路况不熟,还是你领头吧。”
南宫流商哪里看不出他眼中的敌意?他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没想到三公主的裙下之臣还挺多的。”也不待林远出声,径自去了前面。
林远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看向马车里的冷秋月,也不知道这话她听到了没有,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做她的裙下之臣呢,只是……
“前方有马贼!”一声呼哨传来,林远警惕地抽出刀,果然,一群黑衣人纷纷从山岩处冒了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南宫流商懒洋洋瞥了林远一眼,“我负责前面,你负责后面。”
两人虽然不对盘,却十分有默契,话音未落,先后朝黑衣人扑去,一片混战当中,冷秋月的马车被一把长剑刺穿,南宫流商神色一凛,将黑衣人踢飞,掀开帘子,却见冷秋月镇定地在脱身上的嫁衣。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累赘又显眼的嫁衣就被她蹬掉了,她将手放入南宫流商的掌心,淡淡道:“我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了,带我顺利去西域。”
南宫流商心中赞了一声,临危不乱,果然跟其他女子都不一样。他沉沉一笑,“得罪了。”说着就将冷秋月拦腰抱起,抢过马车旁的一匹马,夹住马腹狠狠一鞭子下去,马儿嘶鸣一声冲破重围飞奔出去。
林远见南宫流商带着冷秋月跑了,顿时又惊又怒,有心想要追上去,奈何被黑衣人缠得无法脱身,顿时面沉如海,手中加快了杀人的速度。
冷秋月在马上被癫得差点吐出来,等到南宫流商将她抱下来时,她已经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了。
“疯丫头!”南宫流商拨开她凌乱的长发,忍不住嘲笑道,然而眼眸中却仿佛有星辰一般,璀璨夺目。
“谁叫你……把我横着放在马上的……”冷秋月咳嗽了几声,愤恨地抛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勉力支撑着站直身体,这才发现周围是一片芦苇荡,顿时呆住了,“你不会告诉我,今晚在这裏过夜吧?”
“这裏是最佳的伏击地点,芦苇有助于隐蔽我们的位置,也有助于取暖,相信我,今夜我会护你平安。”他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冷秋月的身上,一边捡了一颗石子,对着天上飞过的鸟儿随手一弹,一只倒霉的鸟雀落在了冷秋月的面前,如此这般,南宫流商足足弹下了五六只鸟儿,他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双手抱在脑后,悠悠吩咐道:“你把这些猎物的皮毛去一下,内脏去一下,然后生火烤一下。”
冷秋月傻眼了,“你让我干活?”
南宫流商一脸奇怪,“咦,我又不会,当然是你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