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花容呜呜哭着终于扑进了越长清的怀里,越长清轻叹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她,想要安抚一下她。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男女!冷秋月坐在树上冷哼了一声,旁边的越长风看不过去,正要下去阻止弟弟,却被冷秋月一个眼神给瞪回来了,“你去阻止试试看!我让凝倩一辈子都不理你!”
越长风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乖乖坐在了树上。
冷秋月承认自己看错了越长清,她早就知道他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正因为这样,她才恨他,当初为何独独对自己一人那么狠心?为何要给自己那一巴掌?
既然越长清不愿意被她摆布,她只能狠下心来做出选择了。
“长风,这一次你还是要护着你弟弟吗?”冷秋月凝神看向越长风。
月色下,越长风的沉默了半晌,终于摇摇头,“他的事情从此再与我无关。”他与越长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两人的境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的母亲因为身份地位在越府也备受歧视,若不是上次二叔前来用条件与他交换,他不会大着胆子闯入宫中要冷秋月去救他。
眼下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而越长清也被放出来了,所不同的是,所有的选择都是越长清自己选的,这一次,他显然选择了同情冷花容,既然这样,他也没有必要去顾及越长清了。
“很好,希望长清也不要怪我心狠。”她悄悄放开手中的鸽子,灰色的鸟儿翱翔在天空中,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
利用鸽子与藏身在藏宝阁对面的灵儿和凝倩互通消息,只要自己的鸽子飞过她们的上空,就放火烧藏宝阁。
片刻之后,藏宝阁那处忽然冒起了滚滚浓烟,而这厢的男女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今日是国宴,守衞的数量比平日增添了两倍,因此藏宝阁一起火之后,守衞们很快就赶去了,随后大家开始找放火的凶手,很不巧的,冷秋月偷偷给林远招呼了一声,因此今日领头搜人的是九府提督林远。
很快,林远带着一队护衞出现在了越长清和冷花容面前,冷花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林远拿起手中被烧得只剩下半个的宫灯,冷冷问道:“七公主,这宫灯是你刚刚带来的吧?”
“是啊,不过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冷花容不明就里,然而越长清却很快明白过来,瞬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冷秋月还是动手了,敢在他心软之前。
林远扔掉宫灯,冷冷笑了,“七公主,你现在可是西域国的太子妃,却和先前的驸马纠缠不清,甚至大意之下令藏宝阁失火,即便是我,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七公主还是前去与皇上解释一下吧。”
侍衞们正要蜂拥而上,冷花容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谁敢碰我!”
林远脸色一变,沉声道:“给我把这对男女绑住送到皇上面前!”
冷花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越长清却紧抿薄唇不再作声,经过一株大树下时,一朵粉红的花瓣缓缓落在了他的衣袖上,他诧异地抬头看去,只见坐在树上摇晃着双腿的冷秋月冲他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如初见那般美好。
他恍惚地低下头,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在梅花丛中翩翩起舞的样子,人生若只如初见,若是再来一回,他宁愿自己从没来过这宫里。
越长风似乎心情不好,他从树上一跃而下,消失在林子中,冷秋月对着月亮默默呢喃了两句“我没做错,我没做错”,于是调整了一下怅然的心情,这才打算爬下树。
“你这样是想摔死自己吗?”男人低笑的声音忽然响起,冷秋月呆住,浑身像被施了紧箍咒一般动弹不得,是她幻听还是真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瞧去,只见另外一株大树上,坐在树杈上坦然自在的男人不正是白日里久未露面的南宫流商?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冷秋月心裏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好粲然一笑,“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岂不是很无聊?要不要来我这裏看看风景?”
南宫流商懒洋洋一笑,“好啊。”话音未落,他已经纵身过来,身上一暖,他的怀抱将她搂住,安全得仿佛即使天塌下来,也没有关系。
“你好像总是很喜欢黑夜出现。”冷秋月躺在他怀里,默默道。
南宫流羽紧了紧手臂,“白天人太多,我不能自由行动,更何况,皇兄对我诸多防备,我去哪里都有人监视,只能晚上出现了。”他耐心解释,只是言语里透露出了几分身不由己。
“这样不受控制的人生好吗?南宫流商,你真的情愿一辈子都这样受南宫流的辖制吗?”鬼使神差地,冷秋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南宫流商的眼神变得奇异起来,他仔细想了想,随后意味深长道:“还不到时候挣脱这根枷锁。”
冷秋月心中豁然开朗,原来他早就有了计较,只是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而已,那么这样看来,摆脱南宫流羽的控制是迟早的事情了?
明明自己的事情就已经令人头疼到不行,明明他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可她偏偏就是忍不住对他许下承诺,“他日有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冷秋月一定会倾心帮助。”这句承诺仿佛是她许下的一个重誓,而南宫流商则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秋月,你不需要帮我,你只需要自己过得幸福就好。”
他的唇离她的耳垂极近极近,几乎要亲了上去,冷秋月的心跳忽然逐渐变快,似乎只要南宫流商的亲上去,自己的心就会跳出来一样。
然而下一秒,南宫流商极快地用黑色披风搂住了她全身,隐隐约约之间,冷秋月似乎听到下面传来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