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没有等来张继之的道谢,倒是等来了徐蘅的找茬,她早就知道自己既然救活了张继之,就是选择与徐蘅作对,他迟早要上门找自己的麻烦,不过也没关系,对于她来说,只要是与皇后沾边的人,都是自己的不共戴天的敌人。
徐蘅大摇大摆地进了冷秋月的大厅,翘着二郎腿坐下,“听说你是京都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徐蘅的语气令冷秋月十分反感,她强行压住心中的愤怒,缓缓坐下,“徐大人,你来得正好,我也想问问,为何你身为阳川的父母官,却眼睁睁看着河滩上的灾民们流离失所?”
徐蘅不屑地笑了,“都是一群贱民而已,若是开了关将他们放进来,这阳川城怕是早就毁了,你一个外人,我劝你还是别自讨苦吃,速速回去。”说罢,他扬了扬手,一群公差鱼贯而入,人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掀开了上面的红布,赫然是一堆金条。
“冷大人,这些都是你的,就当你是来阳川游玩了一遭,怎么样?”徐蘅阴沉沉地笑着,一双泛着碧色的眸子似狼一般直直地盯着冷秋月。
这一番话无疑是在试探冷秋月,她知道,如果自己拒绝,只怕即刻就要死在他和那群鹰爪的手下。
“好,我收下,谢谢徐大人。”她权衡了一番,含笑命越长风将金条收下。
徐蘅似乎十分满意冷秋月的反应,于是带着人又得意洋洋地离去了。
冷秋月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了几分,“长风,将这些金条拿去买一些食物和衣服,然后派人送到河滩上给灾民们,对了,这一次记得说清楚,人人有份,若是再有争抢之人,立马拉出去乱棍打死。”
越长风眼中一亮,笑着答应出去办事了。
凝倩忧心忡忡,“公主,我看那徐蘅恶霸一个,他若是知道你耍了他,一定会再来找麻烦的。”
冷秋月冷笑一声,“他来也好,不来也好,我都等着他。”
徐蘅能这么嚣张跋扈,靠的不就是皇后在朝中给他撑腰?她先在这裏将这个该死的恶霸给弄死,再回去好好斗一斗那个伪善的皇后。
徐蘅果然震怒了,此时此刻,富丽堂皇的徐府内,美艳的婢女们纷纷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一地的碎花瓶上正跪着脸色苍白的琴妓,膝盖上早就扎满了瓷片,虽然疼痛却不敢叫出声来,只是咬着唇默默忍受。
徐蘅暴怒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好你个冷秋!仗着你是京都来的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是?”越想越气愤,徐蘅一脚将乌压压跪了一地的婢女给踢翻,怒道:“还跪在这裏干什么?快给我滚出去!”
婢女们如释重负地纷纷退出去,眼见着那个受伤的琴妓慢了一步,徐蘅冲上前就是一巴掌,琴妓的脸顿时肿了一片,血从嘴角缓缓流下。
管家柳毅见着心惊,生怕徐蘅闹出人命来,立马上前阻挡,“大人息怒,这柳眉可是大人的解语花啊,大人怎么舍得打她?”
徐蘅怒声吼道:“怎么?你家大人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妓|女都动不得了?都给老子挺好了!我是你们的主子,我想打谁就打谁,其他人管不着!”
柳毅忍气吞声地低头说是,一面向柳眉使着眼色令她赶快退出去。
柳眉捂着脸颊匆匆回到内屋,一看镜子里的自己侧脸红了半边,顿时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跟着徐蘅在一起起码有一年的时间了,虽然徐蘅脾气也不好,但哪一次都没像今日一样动怒,甚至对她动手。
柳眉想到日后的日子不知该怎么过下去,顿时又忍不住嘤嘤地哭泣起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柳毅拿着药箱匆匆走进来,走到柳眉面前,弯腰问道:“我给你把膝盖上的碎片拔下来,你先忍着点疼。”
柳眉心中委屈得要命,偏偏柳毅却只字不提,顿时发了火,将柳毅一脚踢开,“你怎么能这么平静?难道你今天没看到我被欺负的样子吗?大哥!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你还是放我走吧!”
柳眉的歇斯底里并未让柳毅产生同情心,他冷哼了一声,嘲讽道:“走?走到哪里去?这阳川城里全部都是徐蘅的爪牙,只怕你还未走出城去,命就已经没了。”他伸手替柳眉包扎着伤口,阴沉沉道:“阿眉,我知道你心裏委屈,只要你挺过了他心情不好的这阵子,以后的荣华富贵就都是你的,难道你不想做他的女人?”
柳眉擦了把眼泪,摇摇头,“哥,我真的想离开。”
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柳毅的眼角察觉到有人在监听,顿时咬咬牙,一巴掌朝柳眉挥过去,柳眉一个不防,从椅子上跌了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顿时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我看你这个婊子还敢不敢说走?”柳毅冷哼了一声。
黑影迅速掠过屋子,朝徐蘅的住处飞奔而去,一五一十将事情告诉了徐蘅。
徐蘅手里端着酒杯嘿嘿笑着一饮而尽,“想不到柳毅这小子倒是挺忠心的。很好,明日你派人给他送点金银珠宝安慰一下他。”
该赏的人要赏,该罚的,也自然要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