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你!”侍衞毫不留情地将冷秋月一脚踢了进去,铁门被狠狠关上,外面侍衞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冷秋月苦笑着看了一眼手脚上被绑着的铁链子,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虽说前世里自己受尽了苦楚,但柴房这种地方真是一次都没来过,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过夜呢。
看来还是自己低估了人心的复杂,从自己第一次得知苏锦与徐蘅之间渊源的时候,就该对此提高警惕的,一时大意才会铸成今日大错。
她不怨苏锦的陷害,只是想责备张继之的判断,什么都不问就将自己投入大牢,也太轻率了吧。
此时已经是秋季了,夜间温度急剧下降,冷秋月穿得又单薄,紧紧抱着双臂靠在稻草堆里想取暖,只是这牢房四面透风,墙壁上又有不知名的爬行生物,顿时令她害怕起来。
她想起很久之前有人说过,害怕的时候只要默念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来救自己,虽然知道是戏言,可还是忍不住轻声念叨,“南宫流商,你能听到我在喊你吗?”
屋顶传来一声异响,她心中一动,低声问道:“是谁?”
却见一床被子从屋顶掉落下来,她心中一喜,爬过去用被子将自己裹住,没过多久,又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掉了下来,她揭开一看,发现是一只被烤的黄澄澄的烤鸡,顿时眉开眼笑,看来上天对自己不薄,听见了自己的呼声。
吃饱喝足之后,她钻进了被窝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屋顶上,身穿黑衣的男子缓缓躺下,双手抱头,唇边露出一丝微笑,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孩子气的事情了呢?
如今想来,从前的那些奢望与思念现在能够一一实现,倒也不辜负自己的相思一场。
第二日,冷秋月从梦中惊醒,她忽然意识到昨晚有人帮自己,于是抬头看去,只是屋顶上完好无损,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是越长风又回来了?”她暗自嘀咕着。
苏锦站在屋檐下,默默看着远处长身玉立的相公,昨晚他没有回内堂睡,她派人去月香院打听了,得知张继之也有好一阵子没有去看青雀了。
他是怎么了?难道又有喜欢的人了吗?
苏锦心中千头万绪,又想起昨夜自己亲手导致的那一场闹剧,心中难以安定下来。
她走到花园里,静静看着好不容易盛开的芍药渐渐枯萎,心中则回荡着那日徐蘅的话,“阿锦,若是你能将那姓冷的赶走,我便发誓,再也不为难你的相公。”
她努力去做了,然而阿蘅真的会答应她放过张继之吗?
苏锦咬唇轻轻折断一株花草,为了相公,她已经背叛冷秋月这个朋友了,但愿阿蘅能够说话算话。
傍晚又再次来临,冷秋月仰起头看向屋顶,大声道:“喂,我今晚想吃荷花糕!”
片刻之后,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掉了下来,她抱住,嘻嘻笑道:“谢啦!”
揭开盒子,裏面赫然是热气腾腾的荷花糕,她一点一点地吃着,心中寻思着,荷花糕向来都只有张继之想吃的话,府里才会做。
她上次也是搭着张继之的福气才吃到的,眼下都已经入夜了,依照张继之刻板的生活规矩,绝对不可能是他要吃,所以难道屋檐上这个人是他?
她心中渐渐涌起一阵温暖,原来他还是有人性的,没有真的把自己丢下。
她嘿嘿笑着躺倒在稻草堆里,安心睡着了。
屋檐上的人听到冷秋月平稳的呼吸,顿时放下心来,纵身跃下屋顶,朝房间里走去。
刚进屋就看到背对着自己坐下的苏锦,他不以为意,正要进去,忽然听到她低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她很少过问自己的行踪,张继之顿住,没有说话。
苏锦渐渐回过头来,眼睛浮上一层雾气,她轻轻靠近张继之,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轻声道:“你的衣服都湿了,相公,我刚刚看到你去牢房了。”
她不想承认心裏的那个猜测,可是不说却又憋得难受,苏锦多希望张继之先问出口,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