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中瞥见树丛后的一个娇小的身影,顿时不动声色地冲南宫流商一笑,“流商,我想起刚刚自己的香囊掉在前殿了,你能帮我去找一找吗?”
等到南宫流商的背影消失在花园里,冷秋月才叹了口气,“云芷郡主躲了那么久,不累吗?”
月色下,沉着脸的云芷缓缓走了出来,她冷哼一声,“冷秋月,本郡主还从未见过那么厚脸皮的女子,我已经将南宫流商救出来了,你是不是也该遵照之前的约定快点消失?”
树影婆娑下,冷秋月安静地站在阴影中,云芷是南宫云的妹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够得罪她给南宫流商带来麻烦,这次南宫流商能够安然从宫中回来,也是因为云芷的关系,无论如何,她的确该走了。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今晚我就会离开,只是我并不是因为你而离开,而是为了流商走的。我会在南诏国等他来寻我。”她笃定地说,眼中闪耀着亮晶晶的光芒,无论她走多远,她都相信南宫流商一定会去找她的。
瞒着南宫流商出了王爷府,她背着包袱匆匆忙忙地骑上一匹马,朝外飞奔,一路上风景无数,到处都是她与南宫流商之间的回忆,她心裏渐渐惆怅起来,本以为不会难过,谁知道竟然抵不过触景生情。
一到了衡水岸边,她立马弃掉马儿上船,船家早已等候在那儿,她刚刚坐稳,绳子就被解开,晃悠悠的水中,她猛然瞧见岸边一个小黑点朝自己靠近,冷秋月闭上眼睛,硬下心肠狠狠心道:“船家划快点!”
“停下!”岸边传来一声怒吼,“冷秋月,你给我停下!”
却见南宫流商站在岸边一脸伤痛的表情,而冷秋月的船早已渐渐远去了。
江边缓缓升起的白雾笼罩了江上的小船,南宫流商不明白,为何冷秋月会不声不响地就告别这裏,他想不通,明明千里迢迢来这裏找他的也是她,为何她现在又要这样轻易地离去?
“流商哥哥,这种女人不值得你去喜欢,不如……把她忘了吧。”云芷追上来,咬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不甘。
原以为只要她走了,他就会安下心来,谁知现在看来,似乎他的心也被那个女人带走了。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云芷鼻子一酸,她喜欢南宫流商,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那时候跟在他的身后,无论他去哪里,她总是会淘气地跟在他身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这个男人却有一种渐行渐远的感觉?
南宫流商没有理会云芷,他只是呆呆看着平静的江面,半晌才冷冷道:“回去吧,等我办完一些事情,再去找她算账。”
该死的女人,偷走了他的心就想这样算了吗?不,他不答应!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的存在。
冷秋月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船舱内只有她一人,此时安静地行驶着,外面波涛的声音起伏不断,令她心中平添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走出船舱外,探头问道:“请问还有多久可以靠岸?”
船家粗着嗓子回答:“大概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想到这裏,冷秋月又安静地走了回去,坐在了裏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这船舱里忽然出现一种奇怪的气息,似乎是迷香一类的。她留了个神,四处打量,果然在靠近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盆熏香。
烟雾缭绕中,摄人心魂的香味令她头脑昏沉。
她还没来得及求助,已经噗通一下倒在了桌上。
没多久,船舱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对着冷秋月微微冷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中计了,看来这位三公主也不敢如此而已。”
另一个人嘀嘀咕咕道:“你可别小瞧她了,这位三公主心思细腻敏捷,万一有个差错她从咱们手里跑出去了,到时候可有的你受……”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额头上“啪”的一下被狠狠怕了一下,他大叫了一声,跳了起来,不忿道:“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你是因为你助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咱们从干这一行以来失手过吗?不是每次都安全度过吗?放心吧,这次一定没问题的!”女人信心满满地说完,就向冷秋月靠近,顺便抽出了一条长绳,朝冷秋月的脖子勒去。
说时迟那时快,伏在桌上昏迷不醒的冷秋月忽然抬起头,双目如电,挥手就朝女子的胳膊砍去。
女子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然是装晕,顿时往后倒退了一步,手里的绳子也掉在了地上,衣袖则被砍去了一大块。
男子快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忧心道:“怎么办怎么办?伤到哪里没有?”
冷秋月这才看清,面前的一对男女看起来长得都十分好看,男人一身儒衫,俊俏的书生模样,女人则一袭红衣,娇艳动人,此刻两人均用一种委屈的表情瞪着冷秋月,倒叫她疑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将手中的匕首插在桌子上,抬起脚踩在凳子上,一脸寒霜,“老实回答我,你们是谁?为何知道我的身份?绑架我又是受到谁的指使?”
女子磨蹭了半天不肯回答,书生见状大声道:“在下简策,这位是在下的妻子红衣。我们二人奉了某位贵人的命令来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