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燕子楼时,暖香看着掩映在花丛中的一角楼,忍不住羡慕道:“王爷就住在这裏吗?”
这裏可是府中风景最绝佳的一处地方了,想必一定是南宫流商的住处了。
谁知张叔却笑着摇摇头,“这裏可不是王爷的住处,这是从前冷姑娘住的地方,自从冷姑娘离开以后,就一直空着没人住下去了。”
冷姑娘?暖香的心往下一沉,想必是南宫流商的心上人吧,却听张叔继续说道:“冷姑娘倾国倾城,纵使是住这样美的屋子,王爷也生怕委屈了她,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裏。暖香啊,可惜你来得晚了一些,若是前些日子,你还能见到冷姑娘呢。”
暖香收起脸上羡慕的表情,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丝酸涩,怎么说呢,她现在是在吃醋吗?只是听了这么一小段话,就觉得南宫流商对这位冷姑娘很不一般呢。
自从云芷将暖香带进来之后,似乎就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竟一次也没有见她,没有了任性郡主的差遣,暖香也乐得自在,于是欢欢喜喜地跟着张叔学习府里的事务,顺便等候南宫流商的归来。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南宫流商归期在即,暖香却在这时接到了侯爷府的信,信中说南宫傲病了,希望暖香能够回来照顾。
暖香拿着信犹豫了片刻,终于凑近蜡烛看着它化为火焰,成为一堆灰烬。
她不想再回去了,即便南宫傲对她再好,他在她心裏也只是一个少年,一个弟弟般存在的孩子。
她不能永远留在他身边做个丫鬟,南宫流商才是她一心想要追求的男人。
这日,暖香照旧晾晒着刚洗干净的衣服,忽然听到府中杂乱的脚步声和喧闹声,只见丫鬟和仆人们手忙脚乱地朝外奔去,暖香心中顿时一惊,难道是南宫流商回来了?
她抓住一个匆匆忙忙往外跑的丫鬟问道:“杏红姐姐,是不是王爷回来了?”
杏红激动地点点头,“是啊。王爷已经在门口了,听说还有赏钱分发呢,快去吧咱们,去迟了可就没咱们的份儿了。”
暖香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心中仿佛升起了一轮太阳,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她兴冲冲地奔出去,只见骑在马上的锦衣男子翻身下马,帅气利落,他将手里的鞭子递给仆人,淡淡转过脸来,暖香顿时觉得心裏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了。
是他,真的是他。
漆黑的眼眸深邃无波,笔挺的鼻子,还有看起来似乎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薄唇,可是你若仔细一看,便会知道那定是自己的错觉,他根本就从未笑过。
南宫流商身姿笔挺地朝人群中走来,暖香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还会记得自己是谁吗?
他路过她的身侧,与她擦肩而过,近到她能够嗅到他身上的青草气息。
本以为就这样与他错过,谁知他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满脸疑惑道:“你是……”
暖香的心漏跳了一拍,几乎要停止在这一瞬间。
她的盈盈目光带着几分羞涩与期盼迎向他,等着他喊出自己的名字。
南宫流商薄唇翕动,眼看就要说些什么,一声欢快的叫声猛然打断了这一切,“流商哥哥,你回来啦!”
一道粉色的身影扑向南宫流商,云芷笑容满面地拉住南宫流商的胳膊,娇声娇气地与他说话。
南宫流商的视线从暖香的身上收回,笑着拍了拍云芷的脑袋,“你呀你,几天没见,怎么还是如此淘气?”
此后,他的目光再也没有在她身上流连过,暖香只觉得失望至极。
如果云芷再晚到一点点,没准南宫流商就认出自己了呢。
她默默低着头,任由云芷挽着南宫流商的手臂走了进去,只觉得心中一阵寒意飘过。
在侯爷府,她是丫鬟,在王爷府,她似乎仍旧是丫鬟。可是,她离开南宫傲来到这裏,并不是为了眼睁睁看着南宫流商与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
暖香抬起头,目光中带了几分痛苦,王爷,要到何时你才能够认出我的存在?
暖香不知道,她脸上所有的表情此刻全部落在了雷毅的眼里,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王爷本身不风流,可是他那副长相惹来的风流债却从未少过。
“眼看着走了一个难缠的,现在又来了一个不好对付的,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喃喃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