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刚刚那个小丫鬟叫豆蔻?”
“是呀,皇后娘娘宫里的,平日里年纪小,做事又不利索,老是被皇后骂。若是与左相大人私会的事情被穿了出去,只怕其他丫鬟会更加排挤她。”
突如其来的插曲并没有令年轻男人在意,他低声跟女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匆匆离去,女人虽然舍不得,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所有人都离去了,四周终于安静了,冷秋月从柜子下面爬出来,却听到一声轻轻的笑,这一下可把冷秋月吓得不轻,她只当是男人去而复返,立刻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等到男人转过来对着她时,冷秋月吊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下,惊讶过后,一股狂喜的心情席卷了她,她几乎是跳了起来,笑得宛如孩子一般灿烂,“张继之!你不是走了吗?你吓死我了!”
张继之似笑非笑下地伸手摘掉她脑袋上的一点灰尘,微微挑眉,“我就知道你肯定藏在裏面,就在外面稍微等了片刻。”
冷秋月眼睛一亮,拉住他的袖子,“那你一定是看到了他们的长相对不对?快跟我说说,你认不认识啊?”
张继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迅速转移了话题,“回到宫里这么久,怎么忽然想起找我了?”
冷秋月这才想起有大事要商量,于是一腔心思都收了回来,“张继之,我想找两个人,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们?”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幅画来,这是她昨日亲手画的画像。
张继之展开一瞧,顿时蹙起了眉头,“这不是你的丫鬟凝倩吗?”
冷秋月当下并未瞒着他,而是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张继之点点头,答应帮她找到这两人。
凝倩的事情有张继之帮忙,冷秋月的心顿时放下来了,与旧友重逢,感觉不是一般地开心,见她欢快的模样,张继之忍不住微微笑了,“要不要一起去宫外逛逛?”
“好啊!”冷秋月开心得很。
她不是第一次和张继之一起走在夜晚的街上,上一次是在阳川,这一次虽说是在帝都,但因为有了张继之的悉心照顾,冷秋月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谁家有什么喜事,整个晚上帝都都在放着烟花,灿烂的烟花下,冷秋月坐在河边,笑嘻嘻看着一群玩耍的孩子。
其中一个小孩儿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冷秋月慌忙上前扶起她,柔声问道:“疼不疼?小心一点。”
那小孩儿站起来,奶声奶气地回答:“一点都不疼,谢谢姐姐。我请姐姐吃糖。”他说着就从手里拿出一颗糖塞进了冷秋月的手里然后跑掉。
“没想到你居然能跟孩子玩在一起。”张继之笑着看着眼前活泼的景象,心中升起一股温馨的感觉。
冷秋月随口说道:“等以后你和你家夫人有了孩子,天天都能跟孩子在一起玩儿,多好!”话出口了,才发觉自己说错了。
她后知后觉地尴尬笑了笑,只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谁让自己乱说话来着的!
见冷秋月这般模样,张继之浅浅一笑,“无妨,我迟早有天会娶亲的。”
这个话题似乎不适合再聊下去了,冷秋月慌忙转移话题,张继之也不再执着于谈此,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然而张继之的心裏,却有什么东西隐隐破土而出。
在宫外呆了一晚上,冷秋月次日才回到宫里,却见迎面出来的灵儿一脸焦急,“公主,您可算回来了!皇上急着召见公主呢!刚刚太监被我给挡回去了。”
冷秋月心中一凛,这么快就召见自己?她隐隐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平静,冷秋月换了身衣服,带着灵儿匆匆奔向景阳宫,这几日皇帝都在那儿休养,想必此刻也应该在那儿。
长廊里遇见一位衣着朴素的宫女,正低着头向冷秋月请安,冷秋月随意一瞥,视线停在了她的鞋子上,精巧的一对彩蝶。
她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哪里来的宫女如此不懂礼数?难道不知道对公主请安应在五步之外就下跪?”
那宫女脸色一白,连忙磕头道:“漱玉不敢!求公主赎罪!”
漱玉?她心中有数,顿时脸色稍霁,挥手令她退下,这桩事暂且放着,且看看皇后娘娘今日要唱一出什么戏。
掀开帘子走进去时,冷秋月忍不住拿起帕子遮了遮鼻子,这暖炉里的熏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她还没来得及想出来,一旁的皇后早已冷笑着迎了上来,“公主好个孝顺的女儿,回宫这么久今日却才来请安,不嫌太迟了吗?”
皇后咄咄逼人来者不善,若是自己隐忍了,今日在场的所有嫔妃们便会知道,是皇后占了上风,日后还有谁敢明面上让她难看?
冷秋月浅浅一笑,毫不退让,“秋月来得迟或是不迟,要看父皇说了算,母后说的,却是不算话的。”
这泱泱南诏国皇宫,皇上才是真正的主事人,冷秋月直视着皇后,眼中有着丝丝冷意。
皇后被她的眼神一刺,一时竟不敢与她四目相对,别过脸神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