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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晓之前,慕容珝被下人惊醒了。
“出什么事了,你们如此惊慌。”女子微微蹙眉,抬手拢了拢青丝,披衣起身。
侍女脸色已经惨白,跪在那里瑟瑟缩缩道:“是老爷……老爷被人送回来了。”
“父亲?”慕容珝蹙眉往外走,“怎么被人送回来了,是受伤了么?”
“不……不是……”那侍女惨白着脸色,忙不迭的回道:“公主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慕容珝看了她一眼,转身匆匆而去,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安。
黎明的阳光终于将东方的天际染上了鱼肚白,女子看着停在庭院里的尸体颓然跌坐在了地上。
侍女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公主……”
“怎么会这样。”慕容珝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慌张道,“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院子里跪满了下人。
“公主,老爷昨晚匆匆进宫,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奴婢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慕容珝看着池镇的尸体,虽然她平日里不过问他们都在做些什么,但是心里一直是清楚的。就像前些日子素安长公主出城,池镇连夜派人刺杀一样。如今,上官爱刚回来,池镇就死了……
女子缓缓站起身,脱下了披风盖在了池镇的身上,心中的哀伤一点点涌来,她极力的克制却渐渐无济于事。
旭日东升,朝阳下所有人都跪着,低着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悲伤。良久,才听见慕容珝问道:“送老爷回来的人呢。”
“已经走了。”
“认识么,是不是武平侯府的人。”
众人都摇摇头,大统领府跟武平侯府虽然一直交好,但是两家平日里不怎么走动,要说往来也都是公事,多在皇宫或者军营。
慕容珝见没有人知道,深深的看了一眼池镇:“将老爷送到祠堂去,再派人去找人来给老爷好好的收拾一下。”
“是。”两名小厮连忙的下去了,唤了几人来将池镇太抬走。
慕容珝目送了池镇一会儿,只觉得晨风微凉,拢了拢衣襟,转身往池巍的房间走去:“驸马如何了。”
身边的侍女垂眸道:“还是那个样子,大夫说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闻言,慕容珝抬眸看了看清晨的青空,如今慕容渊也是很不好,她的天……就快塌了吧。
池巍的房间,一片昏暗,充斥着苦涩的药味。慕容珝走进来,开了窗,钻进了微凉的清风。
床上的人似乎被风惊醒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女子回身看着他苍白的脸,无力的眼神,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今天看上去好多了。”
“是么……”池巍抿了抿唇角。
慕容珝走过来坐到床边,柔声道,“要不要坐一会儿,我已经叫下人去端药来了。”
池巍有一瞬间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问题,只是点了点头:“好。”
女子俯身扶他坐起身,身上淡淡的香味一如既往。池巍一时有些出神,喃喃道:“你还是当年的样子。”
慕容珝去拉被子的手一顿,抿了抿唇角:“你还记得我当年的样子么。”
“自然记得,这几日尤其记得清楚。”不知这样算不算回光返照,池巍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当年你的那支舞,我历历在目。”
闻言,女子的神色微微一动。人人都说长公主一舞飞天倾了当年少年将军的心。那一段佳话里,纵然自始至终都只有男主角一人动了心,也确实是真的。
“都过去许久了,现在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珝儿,自从你嫁给我,便在不曾起舞。”男子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柔声道:“当年,是我的错,你还不能原谅我么。”
“当年……”当年究竟是谁的错,如今还说得清么,她怨过也恨过。
可是当她知道池巍被上官爱扣下生死不明的时候,当她看着旧爱入狱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
“我不曾恨过你,要说恨也是恨的伏曦和他……”慕容珝望着他,“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池氏一族嫡出只有你一子,我身为公主却没能给你后继香火,实际上是断了池氏的后了,可你却还一直维护我。”
“你是我的妻子,维护你是应该的。”池巍抬手捋了捋她耳畔的发,“我知道我命不久矣,眼下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舍不得你。你心里若是还有他,我不介意……”
“不要再说这些了。”慕容珝心绪难平,慌乱的想要起身,原本她想要告诉他的,可是……她忽然害怕了,害怕他接受不了,就此离她而去。
“珝儿。”池巍叫住她,终究还是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女子的脚步一顿,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