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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冬去春来,又春去冬来、冬去春来的,日子没有多少变化,唯一的,是曜儿长大了,说话利索了,跑跑跳跳地累得家中的婆子们不成。
看着屋子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春末雨水,史清倏坐在睡着了的曜儿身旁,回想着这一年半载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其一,去年冬日里的雪宴之上,那黑衣人尸首的事情便也无疾而终。没办法,幕后下手的人做事实在是干净利落,好在铭记此事的人并不多,除了年关后整个京城照旧生活,还算稳妥。
其二是宁王与宁王妃的事情,宁王在过完年之后被任了从一品内大臣,与沈夙同列在朝,虽是依旧吊儿郎当,但也没有惹出过很多的事端来——亦或许是史清倏不知道,她这一整年同宁王见了也不过三五次,其中一大半儿都是在皇室家宴之上。
宁王府妾室司北辰生了一个儿子,但因为是妾室所出,便没有任何的大操大办,又因司北辰乃先沧骊皇女,司彬彬偶然间念叨过几句。
其三便是大嫂嫂白氏了,真可谓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这一年竟然生了一对龙凤胎,如今已有半岁多大,美得大夫人与二房的日日都合不拢嘴。尤其是二房的那位,一见着双胞胎了便要他们叫自己祖母。
白氏嫌二房夫人平日里不帮着看孩子、招呼人,尽知道喜欢孩子,根本不愿认这个婆母的。但良好的家世修养与对史念的尊重,倒也忍着从未翻过脸。人也自然而然地‘投靠’到了大夫人的膝下,月子都是大夫人伺候着,一出月子便陪大夫人处处走转说话,比亲生的婆母还要亲切。
史念最是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见到孩子一定是要抱男孩儿,孙女儿根本就不搭理的,他也尝试过调和一下娘子与生母之间的表面关系,但还是以失败告终,所幸不管了,只要母亲不得欺负白氏便好。
白氏不同她置气,这样日子才好好地过了下去。她还曾经向史清倏诉过苦:亏得二夫人没有管家的权利,否则她就真的要像旁的姐妹们似的做与婆婆斗智斗勇的苦媳妇儿了。
其四,是宁王寻了两个通房硬塞给了沈夙。
那日的事情是发生在朝堂上,不知谁上了一本奏章,便议论起来关于大统礼教与家业的事情来,众大臣们纷纷都说什么家事事关重大,前几任都是君王膝下子嗣稀疏的,子嗣的延绵便尤其重要了。
原本是说沈谧的事情,要他再进行一次选妃,以便延续血脉,但不知怎的便忽然绕到了沈夙的身上去——
说话的,是谏院的范大人:“说来小王爷与王妃成亲三载有余,虽是燕王妃肚子争气,头一年便生了为小小王爷出来,可这两年肚子也都没有动静儿,毕竟是皇室子孙,没几个妾室通房的陪着小王爷消解疲惫……总是说不过去的。”
他们不知,史清倏和沈夙二人生孩子也都是有计划的,在生曜儿之前史清倏已经在刻意地备孕、调理身子了。因曜儿并非顺产出生,看诊的太医都说伤了史清倏的元气,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沈夙却也不肯叫她连着生,说待何时调养好了再准备下一个宝宝也行。
反正二人都年轻,史清倏求之不得。
史渊闻言并未说话,他也不愿叫沈夙纳妾,可方才他也说了这些子嗣为大的话,此刻又不好反驳,只听着沈夙如何回应。
沈夙摆头不肯,道:“我与我家娘子约定过的,没有合适的,便不会纳妾。免得宅子里尽是一堆子烦心的事情。”
这样的场合他也不能说绝对了,否则便会叫人觉得她史清倏是个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