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他的好友同僚,虽是语气玩闹却也不含一丝半点的轻蔑挑衅之意,是以沈南枝竟是一点儿都气不起来,反倒是脸上愈发通红了,死死地将脑袋埋了下去。
“她年纪还小,你们别吓着了!”陆云祈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笑意,“把我娘子吓坏了可如何是好呢?”
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
旁人一众大笑起来,拿陆云祈这宝贝的样子打趣个不停,待一个穿着锦衣的夫人都上去瞪眼了,骂道:“你们一个个的还不等着去外头吃酒去!为难二奶奶算什么!有本事今儿把陆大人给喝的都不知道怎么洞房咯!”
沈南枝心里一动——对呀!这喜酒可如何是好?陆云祈还有病酒症呢!
但陆云祈却是丝毫都不着急,反倒是沉沉笑着道:“这可不成,春宵一刻值千金,还请诸位手下留情!”
众人大笑起来,沈南枝见自己正担心着他,他反倒这般的不知羞,一下子红了脸,藏在袖子里头的小手悄悄地伸过去掐了陆云祈一把。男人吃痛,却只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
最后是合卺酒,一个红漆木描金海棠小圆茶盘里头,放着一对鸢尾纹白瓷小酒杯,用一条红绳系起来,沈南枝默默侧过身去,红着脸同陆云祈吃了一杯酒,身子凑近的时候还能够嗅到男人身上好闻熟悉的松柏香气,干净的下颌清隽英挺,惹得她心中一跳。
——神仙,居然成了自己的夫君了!
丁香忙上去打赏了一番,几个妇人这才笑脸盈盈地给二人行礼道谢,退了下去。
按照规矩新郎官儿和新娘子要在无人的屋子里头呆上半个时辰,叫做坐床,完成了这个仪式后男女双方才算是正式的成了亲。陆云祈那些个好友家的亲眷们一个个的将人赶了出去,丁香是最后退出去的,对着沈南枝眨了几下眼睛,这才阖上了门。
人刚一走,沈南枝正满心焦虑着,便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朝自己伸出手来,一把托住了头顶那几斤重的发冠,好奇又认真地研究到:“这东西怎么摘下来?”
沈南枝一愣,忙摆了摆手:“你做什么呀!等坐完了床,我家请来的全福太太自然是会给我扯脸梳髻的!到时候自会洗脸梳头,若是全福太太进门前我就拆了多不合规矩呀。”
陆云祈却是不依,自己拆着有些吃力,便伸出手指头去垫在了发冠压着沈南枝额头的地方,“这东西太沉了,我瞧着你额上都压出了血红的印子来,多受罪啊!”
其实……是真的很重!压了几个时辰了,沈南枝如今早就有些吃力,感觉稍微一动弹,脖子都要短上一截儿似的。不等她说什么,陆云祈已经自顾自地给沈南枝拆卸了起来。
反正发髻都送了,拆了也就拆了!沈南枝一咬牙,也伸出了两只小胖手去拆解头顶的珠翠们,二人齐心协力,一会儿就将那最重的发冠给卸了下来,只留了几只步摇玉簪,倒也不算十分难看。
看着沈南枝那如释重负的表情,陆云祈心里一软,看着沈南枝的目光更加温柔了许多,伸出手去轻轻地揉着她额上的红印子,温柔道:“待会儿叫墨松给你送些吃的来,今日没怎么吃饭吧?”(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