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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郑能谅也冲出来,将孟楚怜护在身后,轻轻吐出两个字:“小心。”

“哟,这不是咱校大名鼎鼎的手套侠嘛。”三姑把射钉枪扛在肩头,轻蔑地笑道。她对自己临时起的这个外号颇为自得,朝左右的同伙们看看,发现无人喝彩,便解释道:“你们看,这家伙一天到晚戴着副手套,装赌神呢,傻不傻?逗不逗?手套侠,哈哈哈!”

在她的启发下,同伙们礼节性地笑了起来。她满足了,睥睨着郑能谅,阴阳怪气道:“好感人!一会儿美女救野猫,一会儿狗熊救美女的,拍连续剧呢?是不是还有谁来救狗熊啊?”说着,她探起头朝弄堂口望去,没见一个人影,心裏便踏实了。

孟楚怜没理她,转身去解救电线杆上的小猫。黄毛见状马上松开抓着猫腿的手,另一名男生却坚守岗位,用力甩开孟楚怜的胳膊,逼得她一个趔趄。

黄毛慌道:“黑皮!别乱来,她爸是县里领导。”

黑皮的手指在0.0001秒内就从猫腿和电线杆上弹开了,仿佛触电了似的。

三姑气得牙痒痒:“脓包!我爸还认识市领导呢!瞧你这点出息!”

小猫四肢都自由了,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坠下,在离地一尺左右处被孟楚怜接住,却已奄奄一息,眼见是活不了了。它的身躯和一本教科书差不多大小,却嵌着一颗石子、三支飞镖和五枚钢钉,爆出来的污血和内脏溅满全身。三姑的枪法确实如她自夸的一样准,每一颗钢钉都打在四肢关节上,尽可能造成最大的痛苦又不会马上毙命。

“喂,”三姑撩了撩垂到眼前的长发,露出精致的面庞,对蹲在地上的孟楚怜道,“我说这位孟菩萨,麻烦你识相点把这畜生交给我,好让我早点超度它。”

“你才是畜生!”孟楚怜猛地抬起头怒斥道。

郑能谅从来没有见过孟楚怜如此生气过,也从没听过她说粗话,但这粗话从她嘴裏说出来,是如此文明,如此得体,如此精确。只是她红红的眼圈和有些沙哑的嗓音令他十分心疼,他能体会她此刻的悲伤与愤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揍三姑一顿,但对方还有四个人,而且有武器在手,保护孟楚怜才是第一要务。

三姑向来看孟楚怜不顺眼,被她一激瞬间炸锅:“骂谁畜生呢?!贱人!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自己什么货色了!”说罢,她张牙舞爪朝孟楚怜扑过去。

郑能谅一个箭步冲上前,架住她的两只胳膊,向外用力一推。三姑就像一团烂泥一样飞了出去,瘫倒在地,又惊又怒:“好小子!玩狠的是吧?”她朝另外几个同伙一瞪眼,叫道:“还傻看着干吗?一起上啊!”

黄毛和黑皮忌惮孟楚怜的背景,本有退意,但被三姑一骂又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正犹豫不决。萱萱、波妹倒是和三姑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一听召唤马上挥起手里的工具蠢蠢欲动。郑能谅一看形势不妙,忙大吼一声:“别动!放下武器!你们这些虐猫的变态,不想坐牢就老实点!”

这一吼还真管用,四个小混混都怔了一怔,他们没学过法律,一时没听出这句话里的玄机,究竟是虐猫要坐牢,还是用武器会坐牢,或者是因为变态就会坐牢。其实郑能谅也不知道法律是怎么规定的,只知道他们的行为实在变态,而且手里的武器很危险,便脱口而出了。

三姑对同伙们的战斗意志感到非常失望,决定身先士卒用行动感召他们,当下一跃而起,也顾不得整饬装束,披头散发挥舞着射钉枪朝郑能谅冲杀过来。郑能谅顺手甩下书包当作盾牌迎了上去,两个人扭作一团。这次三姑有备而来又拼尽全力,郑能谅几番推搡都没能把她推开。

乓!猝然一声闷响,令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