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给刘有军的情报中,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寻找合适的机会营救。
路承周现在还是军统的人,只要稍微安排一下,就能给何贺制造机会。
路承周虽然冷藏了,但随时可以启用。
何贺被人绑架,很有可能是被宪兵分队抓走的。
路承周的身份,可以轻易进宪兵分队,军统再次启用他,也是说得过去的。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路承周第二天才到二十六号路巡视时,就碰到了中山良一。
“冯先生,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路承周手一捏刹,停到了中山良一身边。
“要去趟利顺利酒店,有位新来的朋友住在那里。”中山良一意味深长的说。
路承周是巡官,每天都会来街上巡视一遍,宪兵分队要联系路承周,只要在路上等着就是。
“昨天来的那位?”路承周一愣,何贺是阶下囚,怎么有安排住在利顺利酒店呢?
路承周心裏,突然升起一种最不好的感觉。
“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吧,住二零六。”中山良一低声说。
路承周与何贺是同学,何贺最信任的人,也是路承周。
“没问题。”路承周说。
中山良一虽然说,让他有时间就去,实际上是不可违抗的命令。
路承周骑着自行车,迅速穿过二十六号路。
中山良一的话,让他没有心思再巡视。
中山良一特意通知自己,是对自己的测试,还是何贺必须要见自己?
路承周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是何贺的背叛。
可是,从中山良一刚才的话中,只有这种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路承周虽然很想直接去利顺利酒店,但他的巡视还得继续。
作为一名特工,还是有公开职业掩护的特工,平常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常态。
回家换了套衣服后,路承周才骑车到了利顺利酒店附近。
何贺被抓后,昨晚上的饺子摊虽然还在,但早上的鞋摊不见了。
路承周到利顺利酒店二零六,敲了敲门,很快有人来开门。
同时,对面的房间,似乎也有动静。
虽然没开门,但路承周感觉到,有人在用房间的猫眼在看自己。
开门的是高桥丰一,路承周与他点头示意,抬脚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是个套间,裏面是卧室,外面还有个会客厅。
“你们先谈,我去隔壁。”高桥丰一站在门口,说完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何兄,什么时候住到这裏来的?”路承周掏出烟,给何贺递了一根。
“凌晨过来的。”何贺接过路承周的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想通了?”路承周看桌上的火柴,也就没给他点火,自顾自的点上了。
“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何贺轻声说。
昨天晚上,他在宪兵分队听了回审。
在宪兵分队的地窖,日本人抓来一个洋人,当着他的面,用了好几种酷刑。
地窖中间有一个铁鈎,直接将洋人像牲口一口,将他下巴挂在上面。
看着那洋人悲惨的样子,一心想为党国效忠的何贺,突然就崩溃了。
当日本人准备将他吊起来时,何贺主动开口了。
昨天晚上,宪兵分队就秘密行动了。
只是,何贺知道的军统据点,突然之间全部转移,宪兵分队什么都没捞到。
“这就对了嘛。”路承周弹了弹烟灰,微笑着说。
可是他心裏,却很不是滋味。
昨天晚上,他与何贺喝了那顿酒,还以为何贺会忠贞不渝。
哪想到,才一个晚上,他就变节了。
“昨天晚上,军统在海沽的据点,全部转移。我估计,他们已经知道我进了宪兵分队。”何贺缓缓的说。
既然背叛,他就希望能背叛到底。
如果能把海沽站的人,全部抓住,他心裏会特别痛快。
这是一种扭曲的心理,他背叛了,就希望所有人一起背叛,心裏就平衡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并不知道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中山队长为何不让你回去呢?”路承周诧异的说。
“你太把小日本想简单了,没有立功之前,他们岂敢放虎归山?”何贺苦笑着说。
就算他签了自首书,可一晚的时间,宪兵分队确实不敢让他回去。
特别是昨天晚上的行动,没有任何收获,中山良一更是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