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瑞华骂了一句,道:“狗日的,学习班这样办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这几人拿不出钱,关在这里有屁用,就算去卖屁股赚钱,也得让他们出去才能卖。”回到办公室,侯卫东就将这些资料打开。这六个人倒有三个人是同一家煤矿的合伙人,他们共同盘下了一个煤矿,刚把煤矿的设施弄好,就遇到了基金会整顿。这三人的情况与曾昭明是一模一样,只是他们三人贷款少些,进了镇里的学习班,曾昭明贷款多一些,进了县里的学习班。“这真是买煤矿的好机会。”侯卫东是从干石场发家的,尽管煤炭行情不好,他还是认定了煤矿这种资源型企业有极大的投资价值。看完资料,侯卫东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学习班。一楼的三个房间都住着学员,他进了学员房间,见两人在睡觉,四人凑在一起打双扣,两位镇干部和另外一名学员站在身后看着。倒是一片和谐景象,没有想象中的对立情况。派出所也抽了干警轮流到学习班来,今天恰好是周强在学习班值班。见到侯卫东进来,他立刻馋虫大动,跟着进了屋,道:“侯镇,今天你初来学习班,我们学习班准备给你接风。”侯卫东对周强也极为了解,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道:“接风就算了,你们坚守岗位这么多天,我犒劳大家。”这时,打牌的几个人也停了下来。这几人都是上青林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叫林勇的是当年修公路的积极分子,见到侯卫东过来,他们纷纷打起了招呼。“林勇,你还差多少钱?”林勇满脸沮丧地道:“我贷了五万,加上东拼西凑的六万块钱,总共投了十一万。现在丢在水里,泡都没有冒一个。”侯卫东深表同情地拍了拍林勇,道:“现在有几千存款户等着取钱,镇里也是没有办法。今天先不提这事,我请大家吃烧鸡公。”又对一旁的周强道,“周公安,麻烦你跑跑路,让张家馆子杀三只鸡,午餐时间用大盆子端下来。”周强笑着跑去安排伙食。晁胖子也出现在门口,他是原来的副镇长,因为嫖娼被免职。他管过基金会,赵永胜就让他来协助钟瑞华。晁胖子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二楼上铺了一张床,每天来上班只做三件事,打牌、吃饭、睡觉,肚子长得比原来当领导时还要粗壮。他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侯卫东的安排,道:“侯镇,光吃烧鸡公不过瘾,再来两箱啤酒。”热气腾腾的烧鸡公端进学习班,侯卫东让七位学员也坐在了院子里。他对林勇等人道:“这是我私人请客,事情归事情,友情归友情,你们别客气,放开肚皮吃。只要遵守学习班的制度,你们轻松,我们也轻松。”在学习班,林勇他们两三天才吃到一回肉,肚子早就空荡荡了。“疯子哥,你到这里来,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只是我们几人确实有现实情况,不是存心赖账,希望镇里能考虑实际情况。”侯卫东为了稳定他们的情绪,特意和他们坐在一桌,道:“我二姐也进了吴海县学习班。唉,这是大气候,确实不怪我们。”他一边吃,一边说,“现在怨天尤人没有用,关键是要想办法还钱。”林勇曾经在外面做些小生意,在上青林也算是有钱人,这次回家开煤矿,实在伤透了脑筋。他知道侯卫东实力雄厚,道:“侯哥,我们那个小煤矿至少七八十万,资源也比较丰富,接手就可以经营,你有没有兴趣,打八折卖给你。”对于林勇的建议,侯卫东有些心动,可是他并不准备马上答应。在这种情况下买下林勇的煤矿,说不定赚钱之后就会惹来不愉快。再说煤矿即使能赚钱,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赚钱,却是一个未知数。侯卫东想买煤矿,却不急于马上下手。学习班一派热闹,桌面、地上烧鸡公的残渣还没有收拾,接班的人员就陆续到来,这一组的组长是办公室主任欧阳林。欧阳林情绪不佳,找到侯卫东低声道:“侯镇,能不能把苟林调出我这一组?”苟林是和欧阳林一样,也是分到青林镇的大学生,侯卫东比他们两人还要晚一年。苟林从大学毕业以后,阴差阳错地分到了镇政府,而他的同学不少分到省里、市里的大机关。在他的心目中,镇政府也就是居委会一样的性质,一群老大妈看守着光溜溜的办公室,因此对于学校的分配极为不满。初到青林镇时,苟林心态没有调整过来,在行为举止中肆意表达了对不公正分配的不满,迟到早退,怪话连篇。他尽情表现了三四次,就迅速被赵永胜、秦飞跃弃之于农技站。在对待苟林的态度上,赵永胜和秦飞跃非常一致。在官场生活中,经常被领导批评的人,境遇并非最糟糕的。那种被领导们视之如空气,束之于高阁的人,才是官场中的出局者。苟林就是这样一个失败者,经过数年光阴,他早已对官场丧失了信心。此时他已经通过了助理会计师的考试,正在全面复习,准备考取注册会计师。如果考上了注册会计师,他就将有了新生之路。因此,苟林被分到欧阳林小组以后,对工作根本不上心,成天就捧着厚厚的考试书,比高考时还要努力。身为小组长的欧阳林自然不喜欢这样的组员,面对着情绪越来越激烈的学习班学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故此要求换人。侯卫东对这其间原委也很清楚,他劝道:“我理解苟林,他是在自救。我们都是从大学出来的,对他多一点理解。”又道,“请学员吃了烧鸡公,估计今天晚上能平静下来。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你随时可以与我联系。”欧阳林神情这才放松了一些:“侯镇,学习班是违法行为,我建议还是早点撤掉,若出了事,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侯卫东无奈地道:“我也想早些结束这一趟浑水。”捞人在学习班泡了几天,侯卫东与众学员混得很熟了,每天上班就邀约他们在一起打扑克。正打得热闹,杨凤带着刘光芬来到了学习班。侯卫东见到母亲的脸色,就知道她是为何事而来,与付江说了声,便与母亲一起离开了学习班。“老妈,你怎么来青林镇,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这是镇里的学习班,都是从基金会贷了款的,我是班头,天天得在这里守着。”“你翅膀硬了,不回家了,当妈的过来看你。”刘光芬竭力想装严肃,却还是没有忍住,笑道,“我到你宿舍看一看,有没有要洗的东西,趁着今天太阳好,我帮你洗了。”侯卫东主动问道:“听说二姐和姐夫都进了学习班,现在情况如何,他们到底贷了多少款?”“你二姐和二姐夫心太野了,非要盲目扩张,折腾来折腾去,把自己弄到学习班去了,这下舒服了,我懒得管她。”刘光芬话说得狠,随即又道,“小三,你二姐在学习班和坐牢差不多,不准出门,连鞋带和皮带都被收了。想到这些我心里就难受,小三,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你二姐弄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把二姐和二姐夫弄出来,必须还钱。他们到底贷了多少款?”刘光芬道:“我也说不清楚,你跟我回吴海,先见一见你二姐。”益杨县城与吴海县,没有修通新公路之前,坐客车要三个多小时。现在修通了新路,侯卫东开着皮卡车,一个小时就回了吴海县城。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有他撒野的痕迹,大街小巷熟悉极了,三拐两转就到了吴海县办学习班的120厂招待所。招待所门口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穿着警服,刘光芬上前打了招呼,道:“小卢,你费心了,改天我和永贵请你喝酒。”老卢以前是侯永贵的部下,两人关系很好,笑道:“这是政府的学习班,又不是看守所,嫂子,你放一百个心。”他见到侯卫东,道,“这是小三吧,长成大小伙子了。”听说侯卫东当上了副镇长,他很感慨地道:“小三都当领导了,我们这一代人确实老了。”按照县里学习班的规矩,会客只能在会客室。卢公安直接将侯卫东带到了学习班寝室,刘光芬没有跟着进寝室,在值班室陪着卢公安说话。进了寝室,侯小英道:“小三,怎么现在才来看老姐?平时说得好听,关键时候露馅了。”“青林镇也在办学习班,我还在里面当班头。”侯卫东原本以为二姐肯定是垂头丧气,没有料到她神情轻松,满面红光,笑道,“二姐,看来你受到了特殊待遇,一个人住单间,和度假差不多。”“有卢哥在这里罩着,不愁吃不愁穿,按时睡觉,准时起床。等出去以后,老姐还要考虑减肥。”“你和姐夫都参加学习班,生意怎么办?你们到底有多少贷款?”“以前我们厂管生产的杨副厂长,被我们聘来当生产厂长,有他负责厂里的枣子读书 zhaozhi.us
第94章 整顿基金会引发群体事件(8)(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