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比惨,谁能比得过自己?
当年闯下弥天大祸,惹得在天上享福的老头子,亲自下来教训自己,最后还给自己套上了一个可以锁住气运的“天锁”,除非执念消失,战胜自我,否则终生这把锁都取不下来。
于是,自囚于细水镇的赵刚,开始以赌博的方式,企图改变自己的气运。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用说——逢赌必输。
走出马师傅家的赵刚,拍了拍有些发福的肚子,上面挂着一把铁锁,围着腰身缠绕了一圈。
赵刚忽然有些难过。
倒不是因为那把解不开的锁,而是肚子下面日渐增加的五花肉。
唉,哥们当年好歹也是有八块腹肌,一剑破宝塔的潇洒公子爷,如今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啊……
……
再说丁勉背着王艳秋,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小诊所。
此时已快天黑,医院门可罗雀,无精打采的前台小妹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打着瞌睡,看到丁勉背着人过来,还算有职业道德,连忙站起身,询问状况,然后安排医生治疗。
从被雷嫣儿打伤,再到来的路上,习惯了任何事只愿意也只敢相信自己的王艳秋,破天荒地昏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靠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会有种莫名的安心。
这种感受,自从父母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于是,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泄掉,彻底晕了过去。
医生先是给王艳秋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给她打了一记补充体力的吊针,最后告诉丁勉,女孩没有大碍。
丁勉松了口气,谢过医生,交了医药费,就守在这位老同学面前。
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孩,丁勉打了个哈欠,神色疲倦之极,他相信自己只要一闭眼,就能马上睡过去。
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事……
先是自己利用追寻符,搜索到了马钰的踪迹,接着在其必经之路,设下阵法,埋下符箓,然后再一鼓作气,将其击杀。
这一切看似顺利,实则惊险万分,稍有差池,恐怕现在躺在棺材的就是自己了。
丁勉很清楚,能获得这一场博弈的胜利,最大的原因除了马钰轻敌外,也归功于自己的准备足够充分。
不说别的,光是那七星阵,这三个月来,丁勉就演练了无数遍。
至于体魄方面的锻炼,更不用说,每天和马师傅雷打不动三次切磋,外加每天打车轮拳一百次,三个月加起来,足足打了一万次,总出拳的次数,接近百万。
三个月出拳百万,这是什么概念?
相信如果侯松和程素心听到这个数字,也一定会瞠目结舌。
想到这,丁勉露出一抹笑容,心裏稍稍有些得意,却不忘形。
如果这个时候陈姑娘在,她会不会夸自己厉害呢?
嗯,多半是不会的。
她会拍着自己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才一百万,丁同志还得继续努力啦。”
丁勉又想到了在地狱中受罚的父亲。
怎样老爹,你儿子没给你丢脸吧?
你以前总骂我蠢货,我当时不服气,可现在看到你这本记载阵法的草书,想不服气也不行啊。
你是阵术炼丹画符的天才,你儿子就算不能青出于蓝,笨鸟先飞总行吧?
等着,迟早有一天赶上你!
胡思乱想的丁勉,这才注意到走进病房的女医生。
女医生笑道:“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想一些高兴的事。”丁勉呵呵笑道。
“出去一下,我给病人换下药,你再进来继续想高兴的事。”女医生被逗乐了。
“麻烦您了。”
丁勉点了点头,走出病房,不忘关上房门。
在走廊的椅子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几乎快要睡着的丁勉,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给王艳秋看病的医生,已经给她上过了药,并且将伤口全部包扎完毕,还表示回病房打一针,睡一觉就行了。
可现在,为什么又来上药?
而且,还换了一个医生?
丁勉立刻站起身,快步冲向病房,没有任何犹豫,一脚把门踹开。
裏面,空空如也。
床上的王艳秋不知所踪,被子被掀开,只剩下吊针的输液瓶还在悬挂着……
……
夜逐渐深。
细水镇的街道,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若隐若现。
穿着白色大褂的女医生,抱着昏迷不醒的王艳秋,慢悠悠地走在一条小路上。
她脸上的皮肉,开始逐渐溃烂,脱离,露出一张黝黑无比,犹如怪物一般的面容,身上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仿佛,就是一个水做的女人。
“嘻嘻,此女居然是元阴之体,拿去献祭给河伯大人,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到时候说不定就能赏我几件水下宝贝。”
女医生嘎嘎怪笑,嘴裏不时流出鲜血,望着怀中的少女,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
就在此时,一声苍老之声,悠悠响起。
“什么人?”
女医生身子一颤,脸上露出几分惊慌之色。
只见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六十出头,身着一件深蓝色道袍,头戴五岳冠,手持拂尘,仙气飘浮的老道。
老道拂尘一甩,不紧不慢道:“慈心道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