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章(1 / 1)

在胡桃的威胁下成为义贼的那一天,我们暂且什么都没有做就分开了。按胡桃的话来说就是「放学时间就快到了,复仇计划就留到日后再好好地制定吧」。嘛,正好我这边也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思考。和胡桃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我一个人离开了学校。悄悄混入了进行完社团活动的学生们的人流之中,向车站走去。在站台等了三十分钟左右,终于坐上了迟到了几分钟的慢车。由于回家的人很多,车上并没有座位,所以我只好握住车上的吊环。度过了摇摇晃晃的十五分钟。在中转站换乘,又站着度过了摇摇晃晃的四十分钟。最后又蹬了大概二十分钟的自行车后,我终于回到了自己印象中的家里。沿着被街边的路灯和家家户户的灯火照亮的住宅区行走,中间会有一栋没有光亮的独栋小楼,门牌上写着「夏目」。那就是我(准确来说是我父亲的)家了。将自行车停在空着的停车场的一边后走向玄关。我开锁后将门打开。迎接我的是被寂静和昏暗笼罩的空间。摸黑将玄关的灯打开。虽然开了灯后光线变得稍稍明亮了一些,不过照亮的也只有雪白的墙壁和木纹的地板,却依然没有改变这空虚的氛围。随便地将鞋子脱了下来,打开走廊的灯后,我默默地向着客厅走去。「…………」回家的时候不说「我回来了」,是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回应。我父母从以前起关系就一直很差,互相怒骂吵架更是家常便饭。他们总是说对方的坏话,母亲也经常会离家出走。更过分的是,父亲有时甚至会把外遇的对象带回家。母亲受不了那样的生活,于是在八年前离婚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谈了什么,不过我的抚养权被交给了父亲。我其实还有个相差四岁的姐姐来着,只不过姐姐被母亲带走了。也因此,曾经住在这个家里的家人如今已是劳燕分飞了。父亲平时一直很忙,所以几乎不怎么回家。这个独栋的建筑,现在实际上是只有我一个人在住的状态。今天父亲也完全不在家。嘛,在看到家没有开灯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又没在啊」到了客厅后,我看到了餐桌上放着三张一万日元的纸钞。似乎是未来一段时间的饭费。这种事已经算得上是日常了,所以连一张字条都没有写。不过,我对此既没有感到悲伤也没有感到寂寞,因为已经习惯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二人感情不和的缘故,父母从以前起就对我漠不关心只在最低限度让我维持体面并将我生存所需要的东西备齐后,就再也没管过我了观摩课和运动会自然是没参加过,对我的考试成绩也是不闻不问。只有在我参加高中的入学考试的时候,父亲才对此插了句话,这也算是我人生中唯一一件被干涉的事了。我一直,都是在被放任中长大的。……放任。放任,吗。正因为是在放任中长大的,所以我今天才会觉得格外害怕。要是知道我吸烟的话,父亲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要是知道我要向学校复仇的话,父亲又会说些什么呢。我不知道,也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加恐怖。那个人总是好像戴着面具一般面无表情,不知道他表情扭曲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真的很可怕。又或许,不管我在哪里做什么,这个人都会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吧,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很讨厌,要是知道他对我漠不关心到那种地步的话,那也挺可怕的。猛地想到。我之所以比别人更加讨厌老师们的粗话,就是因为自己会经常近距离目睹父母吵架。我之所以会想要不犯错误地活着,也是因为一直都被父母放置不管,所以我自己的责任意识才会这么强。这么想来还真是不可思议,一直被父母放置不管的我价值观竟然会被父母所束缚。不过我想,在高中生活中,够能接触到会影响我价值观的大人应该也只有父母和老师了。不过就算这么想了,也并不会改变什么。感觉没什么出门的力气,要不要点个外卖呢。这么想着掏出了手机,一条通知伴随着轻快的声音送了过来。是新信息。送件人的那一栏写着「胡桃」。『前辈!明天请到旧活动室的大楼最里面的房间来,我们要在那里召开作战会议』我打开通信app,将突发奇想的回复发了出去。『收到,谨遵胡桃大人的吩咐』『都说了叫我胡桃就好了,请问您是对后辈称呼大人这件事上瘾了吗?』胡桃咻地发了一个眼睛直直地盯着人的猫的表情,而我选择已读不回。嘛,这和父亲的反应是否真的可怕无关。只要还在被用吸烟的照片威胁着,我就只能顺从胡桃。但愿事态不会向着坏的方向发展就好了。抱着复仇企图的人是不会迎来happy end的,我是这么觉得的。…………杯面好像还有存货来着。*「……天体观测部」第二天放学后,我来到旧活动室的大楼最里面后,发现了写有这句话的门牌。更准确地说,是在原有的门牌上贴了一张「天体观测部」的纸,不过,这些细节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指定碰头的地点,是个陌生的社团活动室。……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回头看了看不经意间走过的走廊,并没有什么岔路。旧活动室的大楼是一层的建筑。也就是说,并没有其他可以被称为最里面的地方,看来胡桃所说的碰头地点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唔呣,是打算在这种地方开作战会议吗?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很普通的活动室,就这么进去真的好吗?由于不知道这个天体观测部的实际情况,所以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是正确答案。当然,我也知道一边说着「打扰了」一边进去是最保险的。不过,要是这么礼貌地进了活动室,结果里面只有胡桃的话,应该会很难为情吧。多心了?不不,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嘛不过,一直站在走廊上也很可疑。总之先敲门看看吧。这么想着,我将手伸向门。「啊啦,我就觉得外面好像有人,一看果然是前辈啊」伴随着这句台词,在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对猫耳。从活动室里跑出来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猫……不对,是戴着猫耳鸭舌帽的胡桃。胡桃戴着帽子,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您好呀,前辈,没想到来的还挺早呢」「突然出来吓我一跳,你还戴着帽子,我一时都没认出来」「啊,您说这个啊,呼呼,怎么样?很可爱吧」胡桃一脸得意地将帽子重新戴好。嘛,哪怕不是从我主观角度去看待,仅就一般事实而言,胡桃也是很可爱的。就好像是从黑色和灰白色相间的头发上长出了猫耳一般,她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狸花猫。「为什么要在室内戴帽子呢?不摘掉吗?」「哦,难得提出了个好问题呢?」胡桃一脸得意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其实呢,我决定在进行复仇活动的时候,作为少数派的象征戴着这顶帽子哦。你看,戴着帽子有时候也能转换心情不是么」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个样子是「星宫胡桃(复仇形态)」么。原来胡桃是那种先从形式开始着手某件事的类型啊。嘛,随她喜欢吧,毕竟还挺合适的。「我戴着这顶帽子的时候,就是在考虑坏事的时候,也就是坏孩子的状态哦,还请前辈记住这一点」「嗯,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回答得不错。好啦,要是让谁撞见了就不好了,还是快请进吧」胡桃将门完全打开后,我造访了这个名为天体观测部的地方。活动室里意外地很整洁。八张榻榻米大小的活动室里,有一张长桌,两把折叠椅,剩下的就只有角落里的架子了,社团活动的用品和部员的私人物品都没看到。一说到天体观测部,在人们印象里一般会用到地球仪或者望远镜之类的东西,但是这里并没有这一类东西。真要说的话,这里应该算是一间即将成为活动室的空房间,而并不是正在精力满满地进行着活动的社团活动室。「不必感到拘束,在那边随便坐就好」「啊,嗯,谢谢」在胡桃的催促下我坐在了折叠椅上,吱呀的声音,还有灰尘的味道,都让我感受到了校舍的历史。将书包放在地板上,我问出了一个很在意的问题。「我说胡桃,这里,写的是天体观测部来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