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乐离开口,一股气的冲回自己的寝室里,许是因为气息混乱,她进屋便坐在室内的梳妆镜前,看着一脸倦容的自己,她却没有一丝睡意。
内心的那种沉沦的情愫,像激流一般的涌来,尽管她早有防备,可她戒备的只是一条溪水,所以她心里的那栏堤坝,早已被激流冲毁,甚至没有留给她一点时间去修建。
宋安乐怔怔的坐了许久,天生多愁善感的秉性,促使她思索好多,她担心情儿会比她沉沦更深,毕竟高元尚几乎完美的外表,是迷惑人心的杀手锏,更何况情儿正处于情窦初开时。
她还担心宋城会一股劲的去调查高元尚的身份,他如果真决心娶调查高元尚,必定会动用坊里的人,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将要和坊里连上瓜葛,如若高元尚身份一般倒还好,起码不会泄露坊里的消息,但万一高元尚也是个势力不凡的实力派,怕是就要掀起一阵热潮,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事情的最后,两败俱伤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比较宋城和高元尚之间,还有情儿夹在中间,而她与高元尚之间,同样是顾虑到情儿,其它,甚至还牵连着宋小静,以及宋琦都会没牵连其中。
宋安乐越想越是复杂,情势结果也越是不堪设想,所以她轻轻揉按着太阳穴位,可始终舒缓不了沉重疲倦的乏意,考虑完了别人,她又将思绪转回自己身上,她不敢去想象那初见时的美好,一张俊颜,一抹紫衣,尽管只是回眸的一眼,她却始终忘怀不了那瞬间的感觉。
如果高元尚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不知自己会不会因此感到遗憾,可当他真的出现时,且有了一次次的交际后,他却不再是她心目中的美好。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念着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她又深深的感叹,如果不再相见,他们永远只如初见,可那样的保存,真的好吗?
有人愿意以不再相见,来封存那初见时的美好,可也有人宁可毁去心中的美好,只求一次华丽的转身。
宋安乐迷糊了自己可能有的选择,她珍惜初见时,那瞬间的感觉,可是她也又一次华丽丽的邂逅,可惜人生没有完美的相遇,因为每一次相遇,都被安排在一条坎坷的道路上。
宋安乐疲倦的意识,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随手取下发簪,三千青丝瞬间散落在肩上,显得她更加秀丽脱俗,唯有那一抹倦意,将她缠绕的严严实实。
宋安乐随手将发簪放进梳妆台上的抽提中,本就发饰不多的抽提里,物品是一目了然,唯一有一支别样的发钗,是宋安乐陌生的样式。
她拿起那支发叉,很明显是男子固定金冠的发钗,他好奇,她这里怎会有男子之物,她仔细的查看着发钗的样式,貌似是一个半月钗,看形状应该是一对才是。
男子的发饰以及金冠,一般都分三个级别,一般普通人家的男子,通常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无法拢起,在头顶扎个发揪,偶尔也会有人在发揪上插个发钗,另一种是,用一顶乌冠,将发揪冠住,然后佩一支发钗固定,这是最通常简单的用法,但都是具有一定条件人家的公子才会如此佩戴,还有一种就是出生贵族皇族之家的男子,同样是乌冠束顶,但是他们的乌冠上,会以金属镶边,甚至皇族的子弟,都直接使用金冠,所以这一类的发冠,可称作乌冠,也可称金冠。
但还有不同的就固定金冠的发钗,贵族人家的公子,一般会以一对发叉来固定金冠,这样不仅体现出家室的显赫,且能体现个人的气宇。
宋安乐琢磨着发钗的用途,看似还是贵族人家的发饰,因为发钗不仅仅是一对的样式,且连发叉上的花纹,都精没细致,即便是一支小小的发钗上,每一处也都雕刻完美无瑕。
宋安乐看着精致的雕工,好像并不像是宋家出炉的成品,那么就排除是宋城或者宋琦的东西,退一步想,他们也不可能将发钗丢在她的梳妆柜中。
就在宋安乐苦思冥想时,梅心端着热水走来,并轻言轻语的说道:“小姐,洗洗该歇息了。”
宋安乐这才回过神来,她略显迟钝的‘哦’了一声,可手中发钗的来历,还不清楚,她怕是难以入眠。
“对了梅心,你可知道这支发钗是从何而来?”宋安乐将发钗递在梅心面前。
梅心将脸盆放在梳妆台上,顺手将发钗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但最后还是陌生的摇了摇头,并随手又将发钗送回。
宋安乐又拿过发钗,略显低落而疑惑的看着发钗,可始终想不到发钗的来历,这时,梅心像似想起了什么,她又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那天从您床榻上发现的,我看发钗还挺贵重的,所以就放您梳妆柜里了。”
因为宋安乐的发饰品,仆人们都认识,所以这支发钗不是宋安乐之物,她们自然也一眼便能认得。
宋安乐若有所思的点头‘哦’了一声,她看着手中的发钗,像似明白了发钗的来历。
“小姐,该洗漱了。”梅心见宋安乐似有些出神,她便在旁提醒着。
宋安乐点了点头 ,并顺手将发钗放进柜子中,随即便开始洗漱后入睡。
一旁的梅心又略带纠结的说道:“还有,小姐上次传穿回来那双裹脚袜不见了。”
宋安乐本是湿淋淋的脸上,一副惊疑而紧张的说道:“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