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件很小的洗漱事务,红竹却说的那么慎重,宋安乐很难想象,生活在深宫中的压力,包括思维和意识,但红竹是她身边的人,不管她和高元尚有没有关系,她不想每天都生活在琐碎的小事中严谨慎重。
所以宋安乐语重心长的说道:“红竹,我知道你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但我却不见得能做到你这般百密不疏,所以我希望你跟随在我身边,不会因为我们的疏忽,而委屈了你,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你也像她们一样,别把自己拘谨的太累,我们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没必要时刻区分身份的差异。”
红竹没有表情的脸上,依旧是没有异动,不过她忙碌着动作,却明显的顿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为宋安乐的纯真善良而欣慰,还是该提醒她,深宫中的黑暗,不是她想做个普通的平凡人,就可以安稳度日。
也许她知道的还不是时候,相信以她和高元尚的纠葛,一步步把自己捆绑在拘谨中,是迟早要走的一步,眼下只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但愿小主能将这种心态一直保持。”红竹浅浅的露出一抹淡笑,她没有再给宋安乐言语的机会,又随口说道:“小主可以洗漱了。”
宋安乐意重红竹前面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所以她便也无心多说,总而言之她的意思是达到了,至于红竹怎么理解对待,完全不在她所控。
“梅心,一起过来梳洗吧。”宋安乐总算是找到了适合安慰梅心的机会。
主仆三人在简单的梳洗后,又研究了当天该做的事务,由于前几天掌握不当每天能用的染料,所以导致染料用不完,她们就不得不加时加点的赶制。
所以她们掌握了套路后,决定先用一小部分染料,用完了再加料,这样就不至于,因为染料用不完,而熬到深更半夜。
“哟~起的还蛮早的嘛。”赵主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她本是要来查看一下宋安乐等人的任务进展,却不想撞倒她们竟这么早就来赶工,想来她们还比较重视此次的任务。
“主事大人早。”宋安乐领头,梅心和红竹都紧随在后的颔首示意着。
赵主事四下扫视了一眼,“怎么就你们几个,其它人呢?”
宋安乐淡淡的说道:“时辰尚早,许是还没到。”
赵主事冷‘哼’了一声,“看来你们并不重视此次的任务,现在就什么时辰了,竟还说时辰尚早,本主事看你们是活得腻歪了。”
“活得腻歪的何止是咱们这些人。”宋安乐也不输赵主事的气势,她一副冷颜冷色的说道:“况且此次下达的任务,乃是全秀女院人人有份的事,就算是上面怪罪下来,还有上头人顶着,咱们不过是最后一轮享受责罚的人,又有何惧。”
宋安乐本来还想拖延两天,看看赵主事是不是能明白过来这个道理,或者说,赵主事一直都知道此次的任务,关乎的是整个秀女院,而她的所为,不过是针对她一人,所以才会百般刁难她,
但是赵主事错就错在,她不该以一颗狭隘的心,置大局而不顾,况且她跟她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个人的心理素质之差,她相信赵主事不至于,以她个人之见,而不顾最后大局。
再者说,就算上面怪罪下来,第一个受罚的还不是秀女院的负责人,宋安乐更加不怕赵主事强加刁难,索性也不再坐以待毙的反击给她。
赵主事被宋安乐说到了她心坎里,她自然是更加气愤,但是又不好当众失态,于是她只能将压制的怒气,化为一副嘲讽的说道:“你倒是看的挺远,不愧是能攀爬到大皇子床榻上的女人。”
宋安乐也被她的话,猛的戳在心口中,但明知是激将法,她又怎会如她所愿,于是她也冷冷淡淡的说道:“主事大人过奖了,婢女惭愧。”
赵主事吃了瘪,哪里还有脸面呆下去,所以她怒‘哼’了一声,丝毫不掩饰她的气愤,狠狠的拂袖离去。
梅心不免为宋安乐的冲动有些担心,所以她忧重的说道:“小主又何必跟她较劲。”
“这不是较劲;”宋安乐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说道:“有些事,你不去逼近这一步,他人永远不会重视你的存在。”
梅心若有所思的垂眸思索着宋安乐的话,她不是不懂,这是担心宋安乐有些操之过急,最终反倒起到相反的作用。
红竹在旁一直都是低垂着眼眸,没有任何异动的表情,但她却暗自敬佩宋安乐的勇敢,包括她不骄不躁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