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菊还是一脸无知的看着梅心,但是随即好像有明白了一点,于是她也在似懂不懂中,被梅心拽了出去。
宋安乐他们又怎会看不出梅心的用意,所以她下意识的看了眼高元尚,因为担心真的把彼此带入尴尬中,所以她细细的品尝着诱人的汤羹。
高元尚不再是用余光看着她,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经过这段时间的和睦相处,他已经不想再去磨平她的稜角,如果不是他们各自的傲气,不愿先低头,或者先退一步,也许他们之间会是一对很和睦恩爱的夫妻。
可就是因为内心的不甘,和各自倔强的性子,他们将彼此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偶尔的一次相近,他们也许也会发现各自的好,就如同他此时,他想放下一切自负的心理,去寻找一份平淡的生活,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宋安乐虽然一直压低着头,但是高元尚炽热的目光,她真切的感受的到,同样在一段时间的交际中,她早就意识到,高元尚对不再像从前那样刻薄,偶尔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会来和她商量一下,对于他这样的改变,她不知道是不是守得了明月,但对于遥远的幸福,她还是不敢奢望。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高元尚,有关白画情对下药的事,想必从高元尚对白画情冷淡的态度中,便能猜想到,也许他已经自己查知了一切。
“宋安乐。”高元尚突然莫名的唤了她一声,但当宋安乐一脸温婉的看着他时,他竟有那么点胆怯,他本想试着去言和,起码该给彼此一个把握的机会,但是面对宋安乐那随和中的轻松,他又害怕将争取来的和睦吓跑。
他还是不够自信,他担心会遭到宋安乐的拒绝,同时会失去如今的这份和睦,所以他宁愿守着这份相敬如宾的和睦,也不愿去赌她的心。
“我还有事要处理,汤羹先给我留着吧。”高元尚没有勇气出口的话语,终于还是在胆怯中退缩了回来,在话落后,他便起身离开。
宋安乐怔怔的目送着他,她知道,这句话不是他原本要说的话,但是他也给自己留下了回头的空间,因为他的汤羹还留着。
宋安乐真的以为高元尚晚间回来,可尽管她等到了深夜,却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出现,看着已经回热了无数遍的汤羹,早已失去了光鲜的色泽,她终于在失去中放弃了等待。
梅心见宋安乐失落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在伺候她睡下后,她又去熬了一碗新鲜的汤羹,放置的桌上,不管高元尚什么时候回来,起码都能看见。
不知是秋天的黎明来的较快,还是时间原本就在消逝,高元尚一直在天色朦朦胧胧的发亮时,才载着一身的疲倦回到殿内,正如梅心所想,他第一眼便注意到桌上已经冷却的汤羹,他又下意识的看了眼宋安乐的寝殿。
这时梅心走了出来,见高元尚对着那碗汤羹出神,她适时的说道:“皇妃为了这碗汤羹,愣是等了一夜,这会许是睡下了,只是这汤羹已冷,奴婢先拿下去给大皇子热一下。”
梅心将小碗拿下去后,高元尚又徘徊在宋安乐的寝殿门口,最终还是没有走进,他不知道宋安乐这样为他等候,算不算是一种求和,但他还是不够自信去表白。
梅心很快便将汤羹又热好送来,高元尚在疲劳中,有一份合口的膳食,也算是缓解了疲惫,只是他刚尝了一口,便惊奇的问道:“什么味道?”
“这是皇妃亲手熬制的汤羹,说是可以静心怡神,特别是对大皇子这样没日没夜操劳的人。”梅心守着一夜,当然就是为了这一刻能拉近她们彼此间的关系,其实她们都有心于彼此,只是崛起的性子,促使她们都不愿迈出那一步,而她也就刚好趁机替她们转达各自的心意。
高元尚很熟悉这个味道,他最爱的薄荷香,那种清凉的感觉,和薄荷独有的淡香,都是他敏感的偏爱,他也记得,宋安乐最熟悉他的薄荷园。
只是这种味道,貌似有那么熟悉感,他一边品尝,一边若有所思的苦想着,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那里存在的熟悉感。
梅心见他沉思了许久,却并没有想到什么,于是她又将方才一起拿来的几碟糕点递上,并说道:“这都是皇妃亲手为大皇子做的,说是大皇子一定会喜欢。”
高元尚一时不敢相信,宋安乐会完全判若两人,想必是梅心掺了几分假,多说了几句好话才对,不过看着精致的糕点,确实有点像宋安乐的手法,于是他随手拿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