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梨花抬手打断了镜台的话说道,“都是熟人了你就别整那些文绉绉的了,听着像猜谜语似的。我吃得太饱脑子就不太好使,你有话就直接说吧!”
阿今与站在旁边朝芜叶和春儿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这女人就是个饭桶啊!芜叶忍不住笑了,回了阿今与一个眼神――我们家夫人再是饭桶,那也是最可爱的饭桶,手工紫檀做的饭桶好不好!
两丫头正在对眼神时,梨花又发话了:“那个,阿今与姑娘,这一半黑一半红的糕点真好吃呢!能再上一盘吗?”
阿今与瞪大了眼睛,憋了一口气问道:“你当这儿是饭馆吗?还点上菜了?”
“罢了,”镜台开口道,“再去端一盘来吧!”
阿今与撇撇嘴走开了。镜台问梨花道:“你知道那糕点叫什么吗?”
“不知道,有什么名堂?”
“那叫相思糕,所以才一半红一半黑,是从我娘家班纳府带来的。当初我也做过一回给赵元胤吃。”
“他吃了吗?”
“吃了,而且还给了我唐宣容这个名字。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恨你呗!”
“不,”镜台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诡异,“不仅仅是因为他恨我,还因为这糕点是唐宣容的娘所创,唐宣容也会做,所以一见着这糕点他便想起了唐宣容。”
梨花忽然有点没胃口了,停下嘴道:“我说公主,你绕来绕去老半天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是想告诉我赵元胤和唐宣容情比金坚吗?行,就算他们好过,那也是在我遇见赵元胤之前,对吧?我不介意我的男人曾经喜欢过别的女人,谁没有年少青涩时呢?正因为他待唐宣容情深才显得他是个真性情的人,我半点嫉妒都没有!”
“当真?”“真得没办法再真了!我明白你心里很不痛快,你拿我当情敌也好,拿我当仇人也好,那是你的事。可你一再拿唐宣容和赵元胤的旧情说事,我觉着有些过分了!别说死者已矣,就算对赵元胤,你似乎一开始也是抱着要刺杀他的念头嫁到惊幽城的,所以你并不是最惨的那个。忘了赵元胤,你再找个富可敌国,风流倜傥的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不就完了吗?”
镜台冷笑道:“你这是在劝我离开赵元胤吗?”
梨花打了个饱嗝,从春儿手里接过手绢反问道:“我劝得动吗?我只是照实直说罢了。你恨赵元胤,不想他过得痛快舒心,这我都能明白。可你想过没有?到最后,陷在仇恨里拔不出的人不是赵元胤,也不是唐宣容,更不是我!还有话要说吗?不说我要出去溜个圈,吃得太撑了!”
正要起身时,镜台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可知唐宣容的牌位还在府里?”
梨花怔了一下,坐回去道:“我知道,今天听乳娘说了。那又如何?”
镜台凄冷一笑道:“你不觉着自己就像个陪衬品吗?不过是填补赵元胤失去唐宣容后在这些年的孤独。再有,唐宣容是没了,可唐宣贞还在!”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镜台起身冷漠笑道,“等过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了。我想唐宣贞长得跟唐宣容应该还是有几分相似吧?你说赵元胤见了她,会不会再想起唐宣容呢?到时候,你只怕要多一个姐妹了。”
“你不过是针对我,又何必说人家唐宣贞呢?”
“呵呵……秦梨花,你以为人家没入局,可人家兴许早就入局了,只是你没察觉罢了。可能有人在你身边姐妹长姐妹短的,你却没瞧出她真正的心思。像赵元胤这样的男人,唐宣贞会看上也不是不可能。”
梨花起身道:“那就劳你费神了!我想你是在这静湖阁里憋太久了,满脑子全是这些事吧?行,等赵元胤回来,我替你求个情,让他给你放放风!不用送了!”
从阁内出来后,梨花摸着肚子道:“真吃撑了!该死的相思糕啊,你怎么能那么好吃呢!本姑娘已经很忌口了,尽量不在晚上吃甜食,可是今天还是破戒了!”
“夫人,真有那么好吃吗?”
梨花一边走下水桥一边点头道:“阿今与做出来的都那么好吃,可见原创者做出来的该有多好吃呢?当初赵元胤还真享福呢!两个厨娘伺候着,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吧?”
芜叶低头掩嘴笑了笑说道:“夫人这是吃醋了吧?”
“我是嫉妒他有那么好两个厨娘伺候着,好歹有自己喜欢吃的。”
“夫人不喜欢府里厨子做的菜?”
梨花点点头道:“可能各方有各方的风味儿,我还是不太习惯。以前在紫鹊村里多好啊!想吃鱼下河抓去,想吃青菜地里摘那挂着水珠儿的,一片比一片翠绿;想吃野味儿了那更简单,上山猎去!说起来我好久没吃过雨桐炖的野猪肉了,那滋味儿……”说着说着她又打了个饱嗝。
春儿笑道:“夫人是真吃撑了。要不去荷花池边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