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靠在榆树根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好一点了……”
昭荀又从随身药囊里掏出了一颗藿香丸递给她道:“你有些中暑了,先把这个吃下应应急,等到了小镇上,我再给你抓药去。”
兮兮咽下那颗藿香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谢谢您了,昭荀大人……您真是个好人……”
“不客气,多喝几口水,想吐就吐出来,千万别忍着。”
歇息了一会儿后,兮兮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了。这时,严琥珀招呼了一声道:“启程了!”
兮兮一听这话,头又要晕过去了,嘟嘴道:“我不想坐马车了!”
严琥珀回头对她笑道:“再不愿意也只得忍忍,要不,你自己走着去?”
兮兮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赌气道:“罢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儿了!你们索性就地给我挖个坑,埋了我得了!”
一句话惹得旁边的人都笑了。刚刚跨上马的元胤回头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琥珀,赶紧上路。”
严琥珀走到兮兮身边低头笑道:“梁姑娘,请吧!我们家主子可没什么耐性,要真把他惹急了,他可就当真儿就地挖坑把你埋了。”
“埋吧!”兮兮揉着还觉着闷的心口道,“你们这么多人,一人一锄头,埋我也是件容易的事儿。这儿风景多好啊,有山有水,旁边还有一瀑布的野蔷薇花,埋在这儿我也知足了!”
旁边又是一阵哄笑。严琥珀蹲下来对她说道:“真想被埋啊?何苦呢?再忍忍,到了前面镇上就好了。”
兮兮抬头瞟了一眼严琥珀的马,说道:“要不……让我骑马?”
“你会骑马吗?”
“不会!”
“不会还折腾什么呢?”
“骑马总能有口凉风吹吹吧?闷在马车里就跟个蒸笼似的,我情愿被晒死,也不愿意被蒸死。”
严琥珀双手一摊,无奈道:“我也想给你马骑,可惜没多的马匹,你还是将就着坐马车吧!”
兮兮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坐马车了。她忽然看见了昭荀,起身小跑着到了昭荀马旁,仰头央求道:“昭荀大人,您带我一程吧!您是大夫,不会见死不救吧?”
昭荀低头看着她:“带你一程?”
“对,”兮兮指着昭荀身后的位置道,“我就坐您后面,保准不给您添乱,行吗?”
“这……”昭荀有点犹豫。
“昭荀大人,”兮兮开始撒娇道,“求求您了!您是宅心仁厚的大夫,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被蒸死不管呢?”她知道昭荀是这主仆三人里最心软的一个,这么求昭荀,昭荀准会答应的。
果然,昭荀的脸色有些松动了,却还有犹豫不决。为什么?因为旁边那辆马车外就站着乔鸢。
兮兮见昭荀不说话了,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把抓着昭荀的胳膊,抬脚踩着上马套,一鼓作气就翻了上去,稳稳地坐在了昭荀身后,然后笑道:“谢谢昭荀大人!我就知道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行啦,我们可以出发啦!”
兮兮这一坐上去,昭荀尴尬了。昭荀这人还是比较内敛的,平日里甚少跟女人有过这样的接触,而且偏偏乔鸢就站在旁边,他心里多少有点虚啊!
乔鸢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马车。严琥珀自然知道昭荀在尴尬什么,忙跨上马背,邀了马近前来道:“哎,梁兮兮,下来!你要骑马,我带你。”
兮兮对严琥珀没半点好感,瞪了他一眼,忽然伸手一把搂住了昭荀的腰,说道:“我不要你带!昭荀大人都没说不带我!”她这一搂,四周顿时静默了,因为昭荀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本来就是夏天,衣衫单薄,再加上昭荀从未被女子这样搂抱过,老处男心底那点慌张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昭荀的脸就像要哭了似的,想扯开又怕伤了兮兮,不扯开自己又尴尬得要死,可怜的昭荀哥,真是骑虎难下啊!
严琥珀一边好笑一边招呼兮兮道:“我跟你说,赶紧下来!昭荀哥不喜欢带个人骑马,我说了我带你,赶紧下来,快!”
兮兮已经把昭荀当救命稻草了,哪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啊?她本来就是很开明的现代人,好不好?她才不管那么多,两只胳膊死死地抱着昭荀,冲严琥珀说道:“不!我就不下去!就不下去!要不你现成挖个坑把我埋了!”
蒙芙如和那一群侍卫又笑开了,连乔鸢都笑着掀开帘子看好戏了。昭荀一看见乔鸢,真想找个地洞钻了算了!可兮兮的两只胳膊像八爪鱼似的绕着他,无论琥珀怎么哄怎么劝,兮兮就是不肯放手下来。昭荀真是欲哭无泪啊!
“还不走?”一直没说话的元胤忽然冷冷地喝了一句,用余光瞟过兮兮那张倔强的脸,狠狠地甩了马屁股一鞭子,策马而去。
昭荀无奈,只能带着兮兮上路了。马队继续前进,兮兮终于如愿以偿了。虽然马背上很颠簸,可总算一路都有风吹着,再没像之前在车厢里那样又热又吐了。
快走到前面小镇时,马队放慢了速度。严琥珀扭头看了昭荀兮兮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昭荀哥,她睡着了。”
昭荀早感觉到了,最开始兮兮还跟他扯两句闲篇,后来就没了声音,隐隐能听见微微打鼾的声音。可见这丫头三天来真是一点好觉都没有。
严琥珀一看兮兮那睡相就笑个不停,扭头对昭荀道:“昭荀哥,这丫头是不是瞧上你了?为什么单单缠着你就不缠着我和主子呢?要不这样,你对乔鸢姐使美人计不顶用,不如对她使使,没准她把实话都告诉你了!”
“胡说什么啊?”昭荀微微转脸往后面乔鸢的马车看了一眼,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