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残果然被元胤刺激到了,脸色微变,手里的那把黑子儿哗哗哗地落到了棋碗里,挑起眉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元胤。元胤心里舒坦了,谁让冰残戳了他的痛处呢?他不戳回来,他就不是赵元胤了!
“要不,我再送你个人情?”元胤逗他道。
“不用。”
“替你了结了庄允娴,如何?”
“我自己会了结,言归正传,齐王府来人了。”
“谁?”
“祺祥和明珠。”
“祺祥人呢?”
“你说呢?”
元胤翻了白眼,丢了茶杯在桌上道:“真是八百年改不了本性!”
就在这时,昭荀带了东郭祺祥来了。祺祥一进门就笑道:“两位哥哥早啊!”
冰残抄手问道:“还早?昨晚的酒醒了?”
祺祥往元胤旁边一坐笑道:“早醒了,就是头有点晕,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又转头对元胤笑道:“你也刚刚醒?昨晚我们到的时候你还在呼呼睡大觉呢!难得看你睡得那么香,我都没忍心吵你。”
元胤笑问道:“昨晚又去宿了哪个名角儿?我惊幽城里哪家妓馆又得你临门了?”
祺祥嘿嘿一笑道:“瞧你说的,我就是闲得无聊出去逛逛罢了!谁让你昨晚一直睡大觉的?再说了,我也没宿在外面,回了王府的啊!”
元胤冰残和昭荀都各自笑了起来。这齐王府的小王爷没别的嗜好,就喜欢逛妓馆暗昌家。每回到了惊幽城找不到人了,元胤就知道该往哪儿搜了。
“笑什么呀?”祺祥一脸君子坦荡荡的表情说道,“去了又怎么了?我跟你们说,偶尔去去那种地方,也无伤大雅的。昭荀哥是老实人,不去也罢了,你和冰残哥装什么呀?”
元胤白了他一眼:“你是偶尔?人在惊幽城的时候,有几天是在幽王府的?”
祺祥忙笑道:“别提这茬了,言归正传吧!这回我来有两个事。第一件事就是关于你母妃顺太妃的事。”
元胤立马问道:“你爹找到人了?”
祺祥点头道:“我爹找到了当年那个洪御医的后人。洪御医临死之前留下一本手札,里面记载着你母妃顺太妃过世时的验尸记录。”
“与宫里的存档可一样儿?”元胤问道。
“是一样儿的。”
元胤有些失望,垂下眼眸道:“这么说来,白找了?”
祺祥笑道:“那可未必!当初我爹也以为白找了,可洪御医的后人跟我爹提了一件事,说洪御医生前曾提过顺太妃的死因可疑,临死前的症状与另外一个人很相似。”
“谁?”
“周世宗柴荣!”
元胤眉心一拧,问道:“怎么会跟他一样儿?”
“洪御医家世代都是行医的,祖上也曾是周世宗柴荣的御医,自然也有医录手札留下。洪御医也是偶然间翻看祖上留下的一本手札发现,柴荣病发时的症状与顺太妃很相似,但两人所患的疾病却大不相同。其实,洪御医自己也曾怀疑过,顺太妃并非疾病缠身而死,而是死于中毒!”
“中毒?”元胤眸光一暗,“什么毒?”“洪御医当时只是怀疑,并无实证。”
“昭荀你怎么看?”元胤问昭荀道。
“疾病不同,病症相似,这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只是洪御医医术高明,能有这样的怀疑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若主子的母妃真是死于中毒,而众御医均未验出,可见下毒之人手段有多高明!若论下毒高手,属下所知最厉害的是乔鸢的师父青匆。”
元胤轻轻摇头道:“青月堂与我母妃有何恩怨?再说,青月堂对抗朝廷是事实,可这些年来从未在后宫起过什么波澜。我母妃一个深居后宫之人怎么会惹上青月堂?”
“其实,”祺祥插嘴道,“洪御医的祖上对柴荣之死也有过怀疑,不过当时他没法细细勘验,因为有个人不让他验。”
“谁?”
祺祥看了一眼元胤笑道:“你的伯父,太祖皇帝,赵匡胤。”
元胤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不让他验?”
祺祥耸耸肩道:“这他就不知道了。手札上的记载我爹都看过,除了我所说的,就再无其他了。”
冰残开口道:“若是柴荣死因可疑,而顺太妃也死因可疑,而两人症状相似,就好比两起案子作案手法相似一样,我们可不可以大胆猜想,两人是死于同一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