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胤嘴角一扯,冷笑道:“台谏官不愧是台谏官,才听了这么一小会儿就给本王安了这么大个罪名。”
张贤楚陪笑道:“下官岂敢啊!所幸刚才下官没一时冲动派人去上奏,要不然啊,皇上还以为下官谎报民情,王爷故弄玄虚哄骗他呢!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既然都论到欺君这事儿了,那不如张大人就继续听下去,回头你折子上也好写得漂亮点不是?”冰残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不好吧?万一要真审出个内鬼,哎哟,”张贤楚一脸虚笑地摇摇头道,“我这新上任的提刑官不好不据实上禀啊!”
“听着吧,张大人,不会让你为难的!”严琥珀冷冷道。
“那好,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贤楚一脸笑眯眯的样子退回了原位,抄着手等着看好戏了。
这几番对话听得游仙儿毛骨悚然的。她再笨也该明白了,这事儿若处置不好,那远不止元胤名声的事儿了。先前那场乱子已经让皇帝对元胤颇有微词,总在找借口想往元胤身边派人,若是这回祈福会被认定是她一手操办,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元胤指使,皇帝自然可以以弄虚作假为由向元胤发难。
一想到这儿,游仙儿浑身打了个冷颤,看着地上趴着的唐宣贞问道:“宣贞,你娘真是这么跟人说的吗?你到底说句话啊!”
唐宣贞也是又惊又怒,心里慌成了一团乱麻。的确,这场祈福会是她娘一手弄出来的,可污蔑游仙儿的话绝对不是她娘说的。她娘可是把游仙儿当救命稻草般地看待啊!谁会无缘无故去把自己的救命稻草掐断呢?
她使劲摇了摇头,含泪抬头道:“游姐姐,这话断不会是我娘说的!”
“那你说,这场祈福会到底是不是你娘拿银子收买人做的?”
“我……”她欲言又止,斟酌片刻后还是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娘她……从来没跟我说起过!”
她不愿意承认,咬死了也不想承认,那样的话,她觉得在元胤心里自己真就是个不知羞耻的下作之人了!当着元胤的面儿,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知道的。
“唉!”游仙儿急得拍了拍手道,“这么说来,一准是你那老娘弄出来的花样儿了!我说你也是,你娘在干些什么你都不知道吗?”
“好了,娘,”严琥珀插话道,“您一旁歇着去吧,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王府里的人都清楚,游仙儿是不会干这种事的,要么是那中年妇人胡说的,要么就真是钟氏故意散播出去的谣言,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相信她,配合她办这次祈福会。
大门前又是一片静默,片刻后,严琥珀低头盯着那中年妇人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许藏着掖着。”
“大人啊!”中年妇人哀哭道,“民妇知道的全都说了啊!就是因为听钟大娘说,这次祈福会是游夫人暗中让她办的,民妇才有这个胆儿来王府门前啊!原本,宣贞小姐是为慈安署做了不少事儿,是个大善人,所以民妇想既能答谢宣贞小姐的一片恩情,又能为家里老人孩子挣点零花钱,多好的事儿啊!民妇这才答应的!”
“钟大娘真的跟你说,是王府的游夫人暗地里指使她的?”
“是啊!要不然您就算给民妇一百个胆儿,民妇也不敢啊!民妇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等着民妇盘活呢,民妇就是想挣点银子养家罢了!”中年妇人说完就掩面大哭了起来。
唐宣贞脸色发青地扭头对她喝道:“你胡说!我娘根本不会这么污蔑游姐姐!我和我娘都当游姐姐是恩人,又怎么会污蔑她做这样的事儿呢?”
旁边的金铃儿冷笑道:“还不是看不惯王爷有了新人,只怕王府往后就要交给别人了,自己一点着落都没有,倒不如让你这个妹子入府为妾,好歹能帮衬自己几分!”
“放肆!”严琥珀冲金铃儿喝道,“少在这儿显摆你那点嘴白,一边待着去!”
金铃儿撇撇嘴,不说话了。这时,那中年妇人又抬起头说道:“大人,您要不信,民妇把钟大娘交代我们的章程都可以说一遍跟您听!”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