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要跑啊?”祺祥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好好地在这儿喝酒聊天也不行吗?我这两小腿儿横竖不是为你长的,有什么用你也管不着!”
“我数三声,你要不跑,我就绑了!”
祺祥的脸色又变了,由红转白,一个箭步躲到了庄允娴和兮兮身后,指着左禅吟道:“我可跟你说啊,想绑我,没那么容易!你得问这两位嫂子答应不答应!”
“嫂子?”左禅吟打量了兮兮和庄允娴一眼问道,“谁家的嫂子?东郭祺祥,躲女人背后去了,你到底有没有点男人样儿啊?”
祺祥在兮兮和庄允娴背后一跳一跳地说道:“那你先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女人样儿!谁家媳妇请自己丈夫回府的是像你这样的?提把剑就来了,是想谋杀亲夫啊?我可先跟你提个醒儿,这位梁嫂子可是怀着孩子的,要是有个山高水长的,看我哥会不会把你削了!”
“梁嫂子?”左禅吟的目光在兮兮脸上停顿了足足五秒钟,神色有些好奇也有些异样,仿佛有点不相信她会是赵元胤的侧妃梁兮兮。
这时,兮兮冲她笑了笑说道:“你不过是想让祺祥回府罢了,那好说,我们这就跟他一块儿回府去。都是一家人,不必闹得要绑那么严重吧?大庭广众下,你也得给他留点颜面,不是?”
左禅吟移开目光,瞪了祺祥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红枫馆。祺祥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长舒了一口大气,冲兮兮说道:“梁嫂子,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脸丢大发了!”
庄允娴瞟了一眼左禅吟的背影低头问道:“不至于吧,小王爷?你就这么怕她?你还真打不过她啊?”祺祥坐在地上,也不顾左右的眼神,仰天长叹了一句:“汝非鱼,安知鱼之苦啊?”
“哎哟喂,小王爷啊,”兮兮蹲下来笑道,“瞧把你吓得花容失色的,比那姑娘家还可怜呢!怎么样啊?还能走不?你家那位悍妇还等着你回去呢!”
“回去?傻子才回去呢!”祺祥瞬间又恢复的精气神,抹开袖子跳起来,一副打不死的小强样儿说道,“我照旧玩我的,横竖回去也一顿训,还不如玩个痛快再说!两位嫂子,我先走了,你们早些回去,省得给两位哥骂呢!”
说罢,祺祥丢了十两银子,一溜烟就跑了。兮兮和庄允娴又坐了一会儿,直到严琥珀来红枫馆找她们。
三个人慢慢地走回了军营。刚踏进大门口没几步,兮兮就听见一阵热闹的喝彩声,以为有什么好戏可看,便急急忙忙地往遮凉台而去。
远远的,她看见两个人在竞技台上龙腾虎跃地打斗着,台下全是围观的将领士兵。迈近几步仔细一看才发现,其中一个自家赵大爷,而另外一个是左禅吟!
兮兮从未见过元胤跟哪个女人真刀真枪地比斗过,且打得如此起劲儿。一睹左禅吟的身手,她才明白祺祥为什么说他打不过左禅吟。就连她身边那位庄姐姐都感叹道:“怪不得小王爷不敢跟她动手,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女先锋啊!剑法又快又猛,且带有女子特有的灵活,是个高手!”
兮兮斜眼瞟了瞟庄允娴道:“哎哎哎,庄姐姐,别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
“我是实话实说罢了,”庄允娴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要真跟她动手,估计占不了什么上风,不过你放心,赵元胤揍她是绰绰有余的。”
“谁担心他来着!”兮兮一边往竞技台边走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比斗。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越战得酣,她越看着不舒服,特别是左禅吟每每朝元胤用力一剑砍过去又被挡回来时,嘴角都会勾起一丝很尽兴的笑容,仿佛很享受这样的酣战。
别人都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两人招式和输赢,唯独兮兮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左禅吟脸上的表情,她心想,难道是怀孕的缘故?不都说孕妇比较敏感比较小器吗?正在她低头思索的时候,身边的将士又欢呼了起来。抬头一看,两人已经收了兵器,各自退了两步,似乎是个平手。
兮兮正想说话时,左禅吟微微歇了一口气道:“幽王爷现下还真过上了王爷的日子了!几十个来回也没将我踹下台子去,平日里一准疏于勤练吧?果然啊,王爷享着齐人之福,被家里那一妻一妾伺候惯了,怕连拿刀剑的工夫都没有了吧?”
众将士都哄笑了起来。元胤把手里的长剑丢给了旁边的士兵,接过巾帕抹了抹汗道:“过门是客,不想我舅父抱怨说我欺负东郭家的媳妇。左先锋官身手还是这么好,待在汴京城还真委屈了。”
“听王爷的口气,是不是在惊幽城待腻了,想去西北驻守大营回味一下当初杀敌的滋味儿?”左禅吟收回剑笑道,“不过啊,我怕幽王爷现下的日子过得太好了,皮骨都懒散了,住不惯那营帐了吧?被人伺候惯了,哪儿还愿意过那苦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