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自打作坊开工后,小王爷没事就爱往那儿跑,一准是跟娘娘和应夫人去了作坊了。这事儿要紧,奴婢还是亲自去跑一趟吧,省得别人叫不回来!”
“好,赶紧去,就跟他说有大喜事儿呢!”
冬儿回房换了双鞋,然后撑了把伞便出去了。从早上起,老天爷就淅淅沥沥地撒着小雨,石板路面上全是湿湿滑滑的。冬儿因为心急,一路都带着点小跑,眼看快到作坊大门口了,她一边收伞一边往里跑去。谁知道还没跑拢门口,她就给湿滑的路面摔了一觉,额头正好撞在了门槛上,晕得她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迷糊中,她忽然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耳边模模糊糊地还回荡着一个男人的声音,跟着便失去了知觉。等她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宋龄秋的床上了。
坐在圆桌边的兮兮回头时发现她醒了,忙起身走过来弯腰问道:“冬儿,你还晕吗?哪儿疼啊?你可真行啊!跑大门口都摔了,还直接摔晕过去了!没事了吧?”
冬儿刚想伸手去碰额头上的痛楚,兮兮便拉开了她的手,坐下道:“都摔破皮儿了,已经叫大夫来包扎好了。我说你,下雨天的怎么不当心点,万一摔出个三长两短来,乳娘得多伤心啊?”
“没事儿,”冬儿撑起身子,坐着说道,“我头不晕了,就是伤口还有点疼罢了。对了,小王爷在这儿吗?”
“刚才替你叫了大夫来,现下不知又跑哪儿去了,你是来找他的吗?”
冬儿点点头道:“是啊,齐王妃来信了,夫人着急着让他回去呢!”
“齐王妃不会是下了追杀令来追杀他了吧?”兮兮笑道,“什么事儿那么着急啊?”
“说是齐王府要给小王爷纳妾呢!”
“真的呀!”兮兮和庄允娴她们都笑了起来。庄允娴笑道:“这下可美死他了!不知道哪家姑娘又要遭他荼毒了!”
“对了,娘娘,”冬儿满脸疑惑地问道,“我刚才是怎么进来的啊?我记得有人好像……好像有人在我旁边。”她没好意思把那抱字说出来,毕竟是个姑娘家。
“哦,刚才丁妈妈带着两人出去买晌午的菜,正巧看见了一个男人把你从大门外抱了进来,什么都没说,也没说自己是谁,搁下你就走了,”兮兮笑道,“瞧不出来啊,我们冬儿姐还能遇上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事儿!”
冬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娘娘别笑话我了,不过可惜了,我都没跟人家道声谢呢!”
“不着急,没准哪天就遇上呢!”
几个人笑话了冬儿几句,这时,听说冬儿摔伤了的游夫人打发了小丫头和轿子来接冬儿。冬儿只好把找祺祥的事儿托给了兮兮,然后上轿走了。
兮兮回到正在开工的工坊里四处找了找,没见着祺祥的影子,嘴里嘀咕道:“刚才还在这儿帮忙推石磨呢!请了个大夫又跑了?下雨天的能跑哪儿去啊?”
旁边一个正在泡米的年轻媳妇说道:“刚才听小王爷跟乌子说,让乌子去王府取副干净的鞋袜送到宝云楼,像是约了什么人在宝云楼似的。”
“你听他说约了谁吗?”
“小的就不知道的。”
祺祥的确去了宝云楼,至于约了谁,不用太细想也知道是谁了。最近跟他打得最热乎的,除了那位玉盏姑娘,就没有第二个了。
等祺祥提着沾湿了的衣衫边匆匆赶到宝云楼二楼雅间时,玉盏早已经等候在那儿了。他推门进去后,一边脱掉外面的褂衫一边冲玉盏笑道:“等很久了?”
玉盏正倚窗品着茶,回头瞄了他一眼,娇媚一笑道:“也刚刚才来。我还以为下雨天您不来了呢!”
“玉盏姑娘生辰之日我怎么能不来呢?下冰雹子我也要来,不是?”祺祥走了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雅致小巧的绘面小盒递给她道:“来,瞧瞧这东西可好?”
玉盏接过那盒子,顺势靠在了祺祥怀里,打开其中一个小盒瞧瞧笑道:“好清雅的味道,木樨花混了点丁香茉莉,哪儿来的?莫不是从人家花好月圆作坊里顺出来的吧?我听说龙翠月那脂粉铺子还没重新开张呢!”
祺祥搂着她笑道:“说顺多难听啊?这是我刚刚从作坊里问我嫂子拿的。头批货色,她自己都还没用上呢,你倒成第一个了。瞧瞧,不比你平日里使的差吧?不是好东西我也懒得拿你跟前晃了。”
“是好东西呢!”玉盏合上盖子,紧贴祺祥仰头笑道,“多谢小王爷费心了!别处还买不着呢,回头我可以拿回去跟我那些姐妹显摆显摆了,这可是花好月圆出的头批货色,保准叫她们羡慕死了!对了,不知道龙翠月那脂粉铺子什么时候才重新开张啊?”
祺祥道:“你管她什么时候开张呢,要使没了,只管跟我说一声儿,这点脂粉钱还叫你自己掏?”
玉盏撒娇道:“我知道,那儿有现成的脂粉作坊紧着你拿,我不过是替我那些姐妹问的。花好月圆关张了这么久了,她们往常也使惯了龙翠月家的货色,巴巴地想等着她重新开张呢!怎么了?现下还没定下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