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一身常服,头戴软脚幞头,身着圆领雪青色暗纹窄袖袍衫,腰系革带,比起前几次身着官服以及腰间的隆重配饰,李豫这普通的文士打扮,更显得他玉树临风。
第一次离得这样近,我一阵心慌,刚待说些什么,已被他揽在怀里。好一会儿,我轻轻挣开,看他面色要变,即道:“不怕我把这病气过给你?”李豫面色一缓,“我道你心裏没我,”顿了一下,“这园子景致虽好,可到了冬日,湿气又重,阴冷难奈,不如随我回府?”
冷不丁听到此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见我不语,他又道:“你放心,一切有我!”
人,不论平日如何坚忍强悍,在病中往往是脆弱而容易感动的。
“豫,”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他,“我现在逃,可还来得及?”
李豫托起我的脸,凝视良久,“梅苑中,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逃不掉的!”
印上我的唇,只轻轻一啄,竟让我整个人在此刻沦陷了。
缘分,真的是奇妙而残酷的东西。
邂逅一个人,眼波流转,微笑蔓延,怦然心动,接着,就是黯然神伤。因为在错误的时间邂逅了不属于自己的人,纵是心动也枉然。
我知道,这一世我与他的邂逅是苍海一粟、惊鸿一瞥,注定不能长远,当烟花落幕、曲终人散之时又该如何自处呢?一阵悲凄,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
李豫有些惊慌,随即他的唇就印在我脸上,印上我的眼睛。“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我喃喃低语。
只此一句,便让他如痴如狂。他的吻热烈而霸道。十指相扣,紧紧偎依之间,我在心中只有奈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