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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千吟还未睁眼便先皱起了眉头,嗓音有淡淡的沙哑道:“你又要干什么?” 姜氏踟蹰着小声道:“入睡前忘了如厕,所以……”
她边说着,已经爬下床趿鞋,边又道:“侯爷不用管我,你先睡。”
可楼千吟还是坐起身,将她的外衣丢给她。她草草套在身上,回头一看,见楼千吟也下床披衣。
姜氏道:“侯爷也……去么?”
楼千吟冷睨她一眼,道:“你知道厕房在哪儿吗?”
姜氏老实地道:“不知,但我可以问问守夜的人。”
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姑娘出去找厕房,叫他怎么放心。尽管这驿站里除了留守经营的人和他楼家的人以外就再无别的了。
楼千吟穿好了鞋,起身去桌边重新点了灯。然后就提着那盏油灯往门边走去,见姜氏没跟上,回头没好气道:“你到底去不去?”
姜氏连忙几步跟上来。
楼千吟带着她下楼,脚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姜氏怕吵到其他人,尽量放轻些。
楼千吟手里的油灯不知不觉被他放低,有意无意地照着她脚下的路。
走下台阶,从大堂侧门可以通到后院去。
因为天气渐次暖和,积雪消融,后院里多少有些湿漉漉的。石板路的夹缝中悄然爬出稀疏的青苔和几抹绿芽,在油灯暗淡的光线下并不明显,姜氏低着头只能看见湿滑的路面反着一层水光。
她差点在后院滑倒。
楼千吟顺手拉了她一把,将她扶稳。他也没说话,就是冷清着一张脸。
到了厕房,楼千吟先进去把油灯安放好,才叫她进去。
楼千吟出去等着,忽想起以前他被狗咬的时候,姜氏也不是没搀扶过他去厕房,那时候还得撵她才能把她撵出去。
他又想,自己可不像她。
姜氏如厕完,整理好,才提着灯出来。见楼千吟在前面隔了十几二十步开外的地方等她。
楼千吟见她出来,等她走近,从她手上接过油灯,两人便又往回走。
姜氏忽问道:“侯爷饿不饿?”
楼千吟道:“你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