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迪亚教皇——帕拉迪亚·基亚拉蒙蒂二世一声不吭地坐着,紧紧攥着拳头,愤怒写在他的脸上。
他是教皇,世界上最大的宗教——弗兰迪亚圣堂教会的最高领袖,号称世间唯一的神之代言者,拥有上千种荣誉封号,集政治权力和宗教权威于一身。
当他开口说话时,不需要太大声,整个世界都会洗耳恭听。
没人敢忤逆他的意志,更别说出言顶撞了,他要是发了脾气,任凭来者如何身居高位,都要抖上三抖。
可是……那可恶的瓦尔斯塔女皇……那个既美丽又野蛮的女人,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无视他诚心诚意提出的条件,这个事实令他实在难以接受。
教皇面部的肌肉抽动起来,皮肤紧绷,一嘴整齐洁白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见到自己的盟友被气得说不出话,弗朗兹皇子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真是难以置信,她怎么能那样做?竟然丝毫不顾及贵族礼仪,把我们扔在这里,自顾自地离开了。”
教皇低沉的嗓音自喉咙中艰难挤出:“我曾经以为,她是个讲道理的君主,懂得顾全大局,是个女中豪杰。
看来我错了。她只是个该死的蠢女人,与美德与礼貌背道而驰,她和市井中那些俗不可耐的洗衣妇并没有什么区别!”
“说的没错!与其说我父亲是与瓦尔斯塔帝国宣战,倒不如说只是和她一人宣战!欧拉西斯大陆绝不能有这样一位邪恶野蛮的君主!”
弗朗兹皇子顺着教皇的心情说了几句,随时注意对方的表情,随后试探着问道:“既然您看清了她的真面目,那我们就该组成军事同盟,一同对抗瓦尔斯塔的暴君女皇,您说是吧?”
帕拉迪亚二世没有回答弗朗兹的问题,他闭目沉思了几秒,这是宗教课程的基本功,冥想可以使人有效地改善精神状态,他慢慢睁开眼睛,平静的语气中隐藏着无尽的愤怒:
“弗朗兹啊,我的朋友,你只知道我身居高位,却不知我为了圣堂教会做出了怎样的牺牲,你可知我刚刚为何如此愤怒?”
“您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穷尽一生精力,畅游在古代典籍的海洋中,企图以此理解神和神创造的这个世界,我探索远古的教义,向信徒们一遍遍阐释万物皆有灵的道理,可在这个浮躁虚荣的年代里,人们只懂得纵酒作乐,虔诚之人却越来越少。
我身体力行,拒绝一切奢华的享受,用鞭子时时警醒自己,告诫自己当个清正廉洁的神职人员,可那些神官已经腐败到了骨子里,有些人暴饮暴食,胖的几乎走不动,还有些修道士竟然与修女有染,真是大逆不道!
我想把这些教会内部该死的蛀虫统统处以教法极刑!可我并不能那么做,如果我杀掉这么多高阶神官,整个教会体系都会崩溃的!
弗朗兹,我的朋友,你可知道我有多渴望神迹的显现,渴望一次神迹拯救腐败的教会,可我做不到,我虽为天选之子,能听到诸神的声音,但我被禁锢在这个凡人的躯体里,无法施放任何神力。
可那位瓦尔斯塔女皇——萨兰托斯·米德奈特,她拥有我所渴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