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宵突然打断顾一鸣的话:“我没带那么多钱……”
顾一鸣好笑地揉乱赵宵的头发:“说好了我请客,你就把你袋子里的钱好好收好,别招贼了。”
赵宵“嗯”了一声,想了会,“等我以后工作了,会还你钱的。”
顾一鸣悠哉游哉地翻了一页杂志:“以后直接给我工作吧,你欠我的多了去了,你来我公司慢慢还。”
赵宵泼顾一鸣冷水:“如果以后你公司关门大吉了,我不是要失业了。”
顾一鸣使坏地捏了下赵宵的苹果脸:“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喝汤也会给你吃肉的。”
赵宵咧嘴笑了起来,抬起头望向顾一鸣:“我把肉煮一煮,我们可以一道喝肉汤呢。”
顾一鸣心跳又漏一拍,歪过头与赵宵对望,然后微微点了下脑袋:“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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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的阳光似乎比S市更加透亮,明亮的光线透过稀薄的云层打在路人的面孔上,将每一张面相照得清晰明净,顾一鸣给赵宵买了一顶帽子,赵宵把帽子戴上的时候,顾一鸣便拿出了相机给赵宵照相。
不同面相的脸孔,阳光在人们脸上跳跃,赵宵仰着头看欧洲建筑,然后问顾一鸣,“等会我们去哪儿?”
顾一鸣看地图:“要不去看看马得兰教堂吧。”
赵宵从来没有过像现在那么自由自在的心情,饿了,撕一块大面包,渴了,广场上就有免费露台矿泉水,累了,与顾一鸣坐在长长的台阶上喂广场的鸽子吃面包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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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祈的宵妃去世已经有一载多了。西禾宫种植着两颗大梧桐,梧桐树下有一架秋千,西禾宫原本没有秋千的,有一次不知道哪儿听说来皇帝念了一句“柳外秋千出画墙”,然后宫里的女人纷纷开始扎千秋,西禾宫也凑了一回热闹。
绿绾去了这月的例奉回来的时候,一只白色的猫儿跳到了梧桐树下的那架千秋上,千秋晃了两下,绿绾呵斥了一声,这只波斯品种的白猫便“嗖”得一下跳到了对面的花圃里。
这是顾幼容的猫,绿绾怕惹事,赶紧招呼了一个宫女让她捉住猫送还到长华宫。之前主子还在的时候,虽说不怎么得宠,但是也凭着赵家在朝中的地位,西禾宫也算门庭热闹,各宫过来串门交好的嫔妃美人也不少,现在主子没了,西禾宫的境况就跟冷宫差不多。
西禾宫里的人在这宫里就快低人一等,想到这主子还在的时候,哪有这样子的委屈受,心裏想到主子,绿绾又是一阵唏嘘,快步踏进门,视线便看到裏面的明黄色身影,因为意外,绿绾本能腿一软,跪了下来:“奴婢绿绾见过皇上,皇上金安。”
宋瑾转过身子:“起吧。”
绿绾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退到了一边,等候问话。
宋瑾面色微倦,在榻上坐下,闭上了眼睛,绿绾在边上立了会,犹豫地开口问:“皇帝要喝什么茶?”
宋瑾睁开眼:“你们这裏有什么?”
绿绾恭敬地低头回话:“有惠明翠片、鹿苑毛尖,前阵子宫里的茉莉开得不错,奴婢就采集了些。”
宋瑾突然陷入了沉默,然后微微扯了下唇:“难得你还记得她喝茶的喜好。”
绿绾低下头,没了声音。
宋瑾摸了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轻不重地开口:“就茉莉花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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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宵很不满意顾一鸣给她拍的照片:“我的下巴明明没有那么圆的,都被你拍圆了。”
“你想要尖啊,这好不容易。”顾一鸣瞅了几眼照片,“等会你来我房间,我准给你弄成锥子脸,比钉子还钉子的那种锥子。”
这是赵宵第一次接触PS,顾一鸣轻点了下鼠标,赵宵的下巴立马缩小了一个弧度,赵宵坐在顾一鸣边上轻叹:“太神奇了。”
“还想要什么变化?”
赵宵指了下自己眉心上的一颗小痣:“这个可以去掉吧,我不喜欢。”
“没问题。”顾一鸣打了一个响指,唰唰两下,赵宵眉心上的痣便没了。
赵宵已经惊讶地捂住了嘴,呐呐道:“鸣鸣,你好厉害。”
顾一鸣摸了下头:“还好啦,你还有什么要求?”
赵宵摇摇头:“暂时没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赵宵把P过的照片传给赵母看的时候,赵母迅速回了一句:“闺女,妈妈记得你明明去的是欧洲,怎么看照片像是去韩国了?”
赵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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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整天,从巴黎圣母院逛到了卢生堡公园,爬上床后,赵宵基本上就倒床就睡了,只是半夜时突然被噩梦惊醒,她梦见自己的大哥身陷囹圄,满身狼狈。
赵宵摸着噗噗乱跳起伏不定的胸口,梦境清晰得可怕,打开床头灯,怎么也睡不着觉了,只觉得耳边还有大哥被牢头押着走路时脚镣发出的“铛铛”声。
赵宵双手抱膝,她只剩下大哥了,他在大祈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