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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静秋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赵裕微微一怔,她一向聪慧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对时局会如此了解,当然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只要心不瞎眼不盲的人都会看在眼里,但她只是个闺阁少女,活动的范围有限,知道这些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容静秋看到赵裕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神,心叫一声糟,那句话不该说的,毕竟诸位皇子在皇位之争中的不同立场,不在朝堂的她是不应该知道得那么详细的。
上辈子赵裕很少会跟她说朝堂上的事情,两人在一起大多都只关风月,不问世情的,如今想来他那会儿八成是把她当成了金丝雀去养了。
其实当只金丝雀也没什么不好,她一向无甚大志,平安活到老便好,他若能这样宠她一辈子,其实也不坏,可坏就坏在他做不到一辈子。
尤其是经历了一次宫廷刺杀事件,让她有些动摇的心再度坚定起来,不管这个男人长得有多好,又或者对她也不错,但她只有一条命啊,没了就没了,她赌不起。
这次事件加速了她想要逃离这一切的迫切想法。
就在赵裕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时,她突然微微轻哼了一声,眉头蹙得很紧,果然转移了赵裕的注意力。
“怎么了?哪里疼?”赵裕忙查看她的伤口,顾不得去追究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手疼。”她硬逼自己挤出两滴泪来,看起来万分可怜。
赵裕不疑有他,捧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容静秋没见过他幼稚的这一面,顿时有些惊讶,连挤眼泪假哭都忘了,这么幼稚的话,连她都不会信,他是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口的。
她发现重活一世,赵裕在她面前的形象跟上辈子有很大的不同,是不是她的心理年龄到底虚长了几岁,所以才会觉得赵裕这样的人也有天真幼稚的一面?
“还疼吗?”
赵裕抬头看她,眼里有着关切。
容静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会儿她哪还记得要装疼?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举动有点傻,她轻咳一声,讪讪道,“果然吹吹就好了。”
赵裕笑了笑,没有拆穿她此刻的尴尬,八成刚才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这么说的,真不愧是个小骗子。
容静秋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到底心虚,她赶紧描补了一句,“我这条小命在真正的贵人眼里哪有那么值钱?单单为了取我性命就在东宫闹事,那多不划算,而且还会影响太子的声誉……”
赵裕突然笑容一收,他捧着她受伤的手,严肃地道,“谁说你的命不值钱的?”
看出赵裕似有不虞,她也不想跟他杠,急忙道,“我那不过是打个比方嘛。”
“这种比方打得没有意思,而且也不贴切,日后莫要再说。”他一锤定音。
容静秋点了点头,对他这话深以为然,她的小命当然值钱了,但在皇后的眼里是真的不值钱,要不然也不会拿她当棋子摆上棋盘。
赵裕对她这个态度很满意,如变脸一般,他的脸上又扬起一抹笑容,“继续说。”
容静秋心里大骂他这个王八蛋,都这样了还要继续追问。
面上她还是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赔了东宫的声誉,肯定要钓一条大鱼,七皇子也不够份量,在她的眼里,能称得上是大鱼的只有大千岁一人,目前能分去太子一半光辉的竞争对手。”
而她不过是添头罢了,既能除去她打击赵裕,又能制造事件拉大千岁下水,皇后是打算一石二鸟的。
至于朵拉公主这另一个当事人,与其说她当时是因为绿袖的保护从而没有死,还不如说是皇后有意在放水,毕竟关乎两国邦交,朵拉公主不能死,更不能死在东宫。
所以不管有没有绿袖,朵拉公主都不会死。
在皇后编排的剧本里,她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她的死里逃生,估计让这位中宫之主很是不爽吧,这么一想,她的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皇后的位置太高,她就算想要报仇,目前也是够不到的,所以这个哑巴亏只能硬生生地忍了。
赵裕看到她那因为不能报仇而咬牙切齿的样子,顿时觉得她生动了不少,“放心好了,你的仇我将来一定会为你报。”
容静秋没有吭声,她其实更喜欢送仇人下黄泉,罢了,现在说这个半点意义都没有,那个仇人还在宫里呼风唤雨呢。
“大千岁会不会真的被拉下来?”她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赵裕讽笑一声,“怎么可能?”
大千岁是当今天子特意立起来制衡太子的,所以就凭这些事情想要拉他下马,那是痴人说梦,当然这是建立在容静秋与朵拉公主都还活着的前提下。
如果那天这两人当场死去,那么皇后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一个是得力臣子的女儿,一个是番邦公主,俱是未来的皇家儿媳,份量还是足够的。
容静秋在听到赵裕的回答时,其实略有些失望的,她其实不大喜欢大千岁这类人的,为了皇位可以逼死发妻,她为甘氏不值,就算现在表现出来的深情,在她的眼里也是一钱不值。
至于七皇子的死活,她压根就不关心,这个心眼多野心大但能力不足的倒霉蛋,说实话他上辈子混得比这辈子要好得多,毕竟蓝家女当时帮了他不少的,可这辈子他太过急功近利,把这个最有力的同盟者给弄丢了。
这样的人就算不能落个好下场,那也是咎由自取。
赵裕看她一脸失望的表情,突然好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七皇子也会否极泰来,你会不会更失望?”